仓库里的空气混浊不堪,灰尘呛得林风不住咳嗽。
他己经在这里翻找了快一个时辰,除了几件勉强还能用的低阶法器碎片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干枯草药,几乎一无所获。
希望,如同沙漏里的细沙,正一点点流逝,让林风的心不断下沉。
“难道真要走到卖身抵债那一步?”
他烦躁地抹了把脸上的灰,正想换个角落继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砰砰砰”的、极其粗暴的砸门声!
这声音蛮横无理,充满了挑衅意味,绝非善意来访。
林风心中一凛,暗道一声“来了!”
他立刻放下手中一件锈迹斑斑的盾牌,快步走出仓库。
院子里,卫擎、熊奎等几个还留在堂屋附近的兄弟己经闻声而出,个个神色紧张地看向大门方向,手里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谁啊?
大半夜的砸门,赶着投胎吗?”
熊奎压低声音,带着怒意骂道。
不用问也知道,除了赤沙会那帮催命鬼,还会有谁?
林风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自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沉声喝道:“哪个朋友驾临界阁?
还请报上名来!”
砸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粗嘎难听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哼,林风,你小子耳朵聋了吗?
连你家胡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开门!”
果然是厉枭手下的头号打手,胡彪!
林风给卫擎使了个眼色,卫擎会意,上前拉开了院门。
门外,胡彪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堵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西五个同样凶神恶煞的赤沙会帮众。
他们个个敞着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劣质的纹身,腰间挎着明晃晃的弯刀,眼神不善地扫视着院内众人,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胡彪咧着一张布满横肉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目光首接锁定了林风:“林阁主,别来无恙啊?
听说你们最近手头紧,厉会长特意派我来‘慰问慰问’。”
“胡爷说笑了,界阁庙小,哪敢劳烦厉会长挂心。”
林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不知胡爷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心里却在暗骂,慰问?
我看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吧!
胡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指教不敢当。
就是替我们会长传个话。
你们界阁欠我们赤沙会的五十块中品灵石,会长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那点损失,但这本钱,总得还吧?”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会长说了,给你们十天时间!
十天之内,先凑出五十块下品灵石的利息来!
要是十天后我看不到灵石……”胡彪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那可就别怪我们赤沙会不讲情面了!
到时候,你们界阁上上下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跟我们走!
去矿山挖矿也好,去码头扛包也好,什么时候把这笔账干活干清了,什么时候算完!”
他唾沫横飞,眼神凶狠地扫过每一个界阁成员:“还有,厉会长特意交代!
这笔账没清之前,你们界阁,谁他妈也别想跑!
要是让我发现少了一个人,哼哼,那利息可就得翻倍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赤裸裸的威胁,像冰水一样浇在众人头上。
熊奎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身旁的卫擎死死按住了肩膀。
林风的心沉到了谷底,脸上却依然勉强维持着镇定。
他知道现在硬顶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尽量拖延。
“胡爷,这……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林风露出为难的神色,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五十块中品灵石,我们界阁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更别说十天内拿出五十块下品灵石的利息……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或者,我们用别的……”“少他妈废话!”
胡彪不耐烦地打断他,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林风的脸,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是来传话的,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
十天!
五十块下品灵石!
少一个子儿,或者晚一天,后果自负!”
他重重地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风身子一晃:“林风,别怪爷没提醒你,厉会长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好自为之!”
说完,胡彪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林风和一众噤若寒蝉的界阁成员,嚣张地大手一挥:“我们走!”
一群人呼啦啦地转身离去,留下满院的压抑和愈发浓重的绝望。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胡彪等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紧握的双拳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十天!
五十块下品灵石!
这几乎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他猛地回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座黑暗、破败,却承载着他最后希望的仓库。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焦虑和压力,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绝。
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找出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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