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里的第31次心跳》周砚白温念已完结小说_灰烬里的第31次心跳(周砚白温念)火爆小说

无影灯下，温念握着手术刀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患者右臂残存的火焰纹身在碘伏擦拭下逐渐清晰，焦黑皮肤间蜿蜒的靛蓝色火苗刺进瞳孔。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里，她看见五年前冬夜爆裂的烟花穿透手术室墙壁。

1"血压60/40！""准备肾上腺素！"器械护士的喊声忽远忽近，

温念的左手无名指开始不受控地痉挛。

成为烧伤科医生后第一次在手术台失态——因为那道火焰纹身的主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面前，

浑身65%的皮肤裹着渗血的纱布。"温医生？"麻醉师疑惑地看向突然僵住的主刀。

温念猛地咬住口腔内壁，血腥味混着记忆里的硝烟味在舌尖炸开。

她强迫视线聚焦在患者信息栏：周砚白，27岁，长风消防中队队长，

煤气爆炸事故救援中为保护群众重伤。手术刀精准划开发白的坏死组织，

却在触及肋间那道陈年旧疤时偏离了0.3毫米。温念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这道横贯右胸的疤痕她曾用指尖丈量过无数次，在2018年最后一天的漫天大雪里。

"叮——"金属托盘突然震颤，温念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诡异的抽动，

终于想起这个动作的源头——五年前爆炸发生时，少年用这只手死死捂住她耳朵，

飞溅的玻璃碎片在他们交叠的掌心里划出血色银河。"换电刀。"她哑着嗓子开口，

烧伤真皮层特有的焦糊味涌进鼻腔。监护仪规律的水滴声中，

手术室忽然响起布料撕裂的轻响。温念瞳孔骤缩。患者右手指节正无意识抽搐，

将身下的无菌单抓出破碎的褶皱。这个曾被她笑称"消防员职业病"的小动作，

此刻像把生锈的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记忆的阀门。2018年12月31日21:17，

城南旧巷。"小姑娘确定要纹这个？"老师傅推了推老花镜，

图纸上的火焰图腾在台灯下泛着幽蓝的光。玻璃门忽然被推开，带进细碎的雪粒。

温念抬头看见镜子里映出个穿黑色冲锋衣的少年，他右耳戴着枚银色耳钉，

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里凝成细小的冰晶。"麻烦让让。"少年嗓音带着变声期后的沙哑，

抬手去够货架顶层的绷带时，露出一截缠着纱布的小臂。

温念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鲜的灼伤。后来她才知道，

那天长风消防中队刚处理完化工厂火情，周砚白是偷溜出来买医疗用品的。

爆炸发生得毫无预兆。先是刺目的白光，接着是地动山摇的轰鸣。

周砚白几乎在瞬间将她扑倒在地，温念最后的记忆是少年染血的耳钉擦过脸颊，

以及他右臂突然腾起的火焰——那件冲锋衣沾到了泄漏的煤气。"温医生！患者血氧在降！

"护士的惊呼将温念扯回现实。她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突然伸手扯开患者左肩的敷料——狰狞的烧伤创面下，隐约可见月牙形的疤痕。

这是当年她情急之下咬的，为了阻止疼到痉挛的周砚白去抓灼伤的右臂。"准备自体皮移植。

"温念的声音终于恢复平稳，接过手术刀时，左手无名指却突然被攥住。

本该处于麻醉状态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烧伤的眼睑泛着可怖的血红色。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监护仪上的波形随之剧烈波动。温念倾身靠近，

听见带着血腥气的低语："你左手...还在抖吗？"手术刀当啷落地。

2ICU的蓝光在周砚白脸上投下蛛网状阴影，温念隔着防护玻璃看他被呼吸机撑开的胸腔。

那些裹着纱布的隆起像极了五年前除夕夜，他们在废墟里看到的被积雪覆盖的煤气罐。

护士台忽然传来争执声。"患者今早心率过速时，死死攥着这个不松手。

"小护士递来密封袋，里面是半截烧焦的铜丝，"说要交给温医生。

"温念捏着密封袋的手骤然收紧。铜丝末端残留的淡金色纸屑，分明是仙女棒的包装纸。

记忆如倒带的胶片突然卡顿——当年爆炸发生后，

周砚白满是血污的右手曾在她大衣口袋塞过什么东西。"患者清醒时间不固定，

但每次都会在病历本画这个符号。"护士翻开记录本，泛黄的纸页上布满歪斜的螺旋纹，

像被按进纸面的指纹。温念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认得这些螺旋纹，在医学院的解剖课上，

周砚白总喜欢在她笔记本角落画同样的图案。他说这是烟花的运动轨迹，

是"物理学与浪漫主义的量子纠缠"。深夜查房时，监护仪的荧光成了唯一光源。

温念的目光扫过周砚白溃烂的右臂，那里本该有串罗马数字纹身。2019年1月1日，

她在急救室外捡到过染血的纱布，上面印着"XIX-XII-MMXVIII"。

"你纹身日期错了。"二十岁的温念举着纱布冲进病房，

2018年12月31日的罗马数字应该是...""XXXI-XII-MMXVIII。

"病床上的少年笑着打断她，"但我纹的是爆炸发生那刻的时间。"此刻，

温念鬼使神差地掀起患者左臂绷带。溃烂皮肤间，

隐约可见"XXI-XVII"的灼痕——20点17分，正是当年爆炸发生的准确时刻。

"你在找这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周砚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被气管插管折磨过的声带像是掺了沙砾。他完好的左手正从枕头下摸出个铁盒，

盒盖上用防火胶带贴着泛黄的标签：灰烬标本-2018.12.31。

温念打开铁盒的瞬间，积压五年的水汽轰然决堤。二十支烧焦的仙女棒整齐排列在脱脂棉上，

每支尾部都系着医用胶布，上面是周砚白工整的字迹：第X次现场勘查采样。

3"那年现场被封存了182天。"周砚白侧头咳嗽，肩颈的烧伤创面渗出淡黄组织液，

"我每天正午十二点去收集灰烬，因为..."他忽然勾起嘴角，

"那时候阳光照在废墟上的角度，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温念的左手又开始颤抖，

这次连手术剪都握不住。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总在新闻里看到长风消防队的身影——每当有烟花引起的火灾，

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周砚白。"为什么..."她喉咙发紧，"爆炸第二天你就办了出院？

"呼吸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周砚白的手指在床边摸索，

最后抓住温念颤抖的左手按在自己心口。烧伤结痂的皮肤摩擦着她的手背，

掌下心跳通过胸骨传来沉闷的回响。"因为这里藏着定时炸弹。

"他牵引她的手指按向肋间某处，"当年有块玻璃卡在心室瓣膜，

医生说..."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温念感觉有冰冷的蛇钻进白大褂下摆。她突然扯开周砚白的病号服，手术灯下，

那道她亲手缝合的旧疤旁，果然有条十公分长的紫红色切口——是心脏手术的痕迹。

"所以你注销手机号，让所有人瞒着我？"温念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然后在每个跨年夜，回到爆炸现场点燃仙女棒？

"周砚白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今年我找到最像当年那款的，

可惜..."他指了指铁盒里碳化的仙女棒，"还是差了点。"温念突然转身冲出病房。

她在安全通道里抖得站不住，左手无名指痉挛着撞向墙壁。五年来第一次，

她放任自己哭出声——原来当年周砚白病危时，她收到的那条"我们分手吧"的短信，

是在心脏停跳的瞬间用颤栗的手指发出的。4康复室的落地窗将阳光折成棱镜，

周砚白右臂的烧伤瘢痕在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珍珠光泽。温念盯着肌电监测仪，

发现每当周砚白试图屈伸手指时，

他颈侧的烧伤皮肤就会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这是交感神经过度兴奋的体征。

"今天的目标是握住500g压力球。"温念将硅胶球放进器械卡槽，

金属支架折射出她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咬痕。那是五年前爆炸发生时，

周砚白为阻止她触碰灼伤的右手留下的。周砚白忽然偏头咳嗽，病号服领口滑出半截银链。

温念瞥见链坠是枚烧变形的铜环，呼吸骤然停滞——这是当年父亲消防头盔上的呼吸阀零件。

"温医生对患者私人物品很感兴趣？"周砚白用完好左手扯回银链，

烧伤的声带将尾音磨出砂砾质感。温念的左手神经性颤抖突然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