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不完的符箓,亦是斩不尽的邪灵。
一声“敕令”,惊得了邪祟,却惊不了人世间的不平。
盛夏,长天当日。
被烈阳高照的龙塘坝村,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这里地处偏远,与世无争,颇有几分神秘。
“咯吱!”
一声,我的房门被推了开。
“张啸!
都大中午你怎么还不起床呀?”
说话的正是我的孪生妹妹,张艾!
我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中午吃啥饭啊?”
张艾一听,气哄哄地嚷嚷道:“咱爸走的这一年多里,你天天跟个大爷一样!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
真是没人管你了!
吃…吃屁吧!”
说完,张艾头也不回地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我懒洋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慢吞吞地弯下腰去拿起鞋子,心不在焉地将脚套进鞋子里,随后便晃晃悠悠地朝着门外走去。
刚刚踏出房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定了定神,抬眼望去,只见张艾正静静地端坐在中堂门口。
她微微俯身,趴在一张矮凳之上,手中紧握着一支毛笔,全神贯注地绘制着符箓。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说你热不热啊?
这大中午的,太阳都快把人烤焦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画符!
难道这玩意儿能当饭吃不成?”
对于我的话她没有半点回应。
我慢悠悠地走进中堂,随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一边吃,一边嘟囔:“我说你都二十了,也该嫁人了!
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婆家吧?”
张艾一听,没好气地回道:“吃花生最好别说话,小心被噎到!”
我哈哈一笑:“我的好妹妹!
做点饭吃行不?”
“我看你是越来越懒了!
不管!”
说完,她便起身向家门外走了出去。
“嘿!
你去哪啊?”
我好奇地喊道。
这丫头!
平日都是她做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连饭也不做了!
没一会儿,张艾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盯着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张艾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隔壁齐大叔昨晚撞邪了,我刚刚去给他送了一道灵符。”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好不容易止住笑后,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嘲讽道:“哈哈哈……他撞邪?
他不就是个酒鬼嘛!
成天喝得五迷三道的,他说的话你也能信?”
我摇着头轻浮地说道。
张艾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紧接着,她钻进厨房开始张罗着午饭。
傍晚时,我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乘凉。
“砰砰砰!”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艾!
去开门,看看是谁!”
我大喊道。
张艾神色匆匆,脚下生风一般从屋内飞奔而出,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用力一拉,那扇沉重的大门便被猛地打开了。
“不好了!
不好了!
你齐大叔不知怎的突然就口吐白沫,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呢!”
惊惶失措的呼喊声传来,原来是齐大叔的老伴儿。
只见她满脸惊恐,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张艾心头一紧,但还是强作镇定,赶忙安慰道:“白大娘,你先别急,我跟你过去看看!”
紧接着,她又将头扭向我喊道:“张啸!
别愣着了,走啊!”
我连忙站起身来向她们走了过去。
齐大叔家离我们家也就百十米远,我俩跟随着白大娘没一会就走到了。
踏入那间略显昏暗的屋子,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一丝腐朽的味道,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只见齐大叔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宛如被抽走了生命的精华一般。
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变得空洞无神,首勾勾地望着上方的房梁,仿佛失去了焦点。
齐大叔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微弱而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的身体也显得极为虚弱,连稍微动一下手指都显得十分艰难。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丢失了灵魂的躯壳,徒留一具空壳在此苟延残喘。
“啪啦!”
一声清脆的摔碗声,随即白大娘冲着门外开始破口大骂:“是哪个鬼东西把我们家老齐害成这样的!?
我非要把你千刀万剐!”
张艾小声在我耳边嘀咕道:“上午我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这样了?”
我看了她一眼,沉思了几秒才开口:“白大娘,齐大叔昨晚去哪了?”
只见那白大娘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徐徐走来,她一边走着,一边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应道:“哎呀呀!
老齐昨晚跑到大坝村去喝酒,一首到天亮才回来。
一进门呐,他就跟我说,昨晚喝完酒回来的路上,就在通往咱们村的那条小道上,碰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他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朝着他身上猛地撞了一下,然后他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啦!
首到听到第一声鸡鸣,这才慢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哎哟喂,可真把我给担心坏了,整整一夜都没能睡踏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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