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现场陈麒聪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缠着绷带的食指轻轻叩击他虎口的旧疤，那是他们二十岁时独创的暗号：准备强攻。
“关于近期传闻，”杨植麟开口时，喉间的咖啡残渣泛起苦涩，“我们……”台下突然蹿起刺眼的闪光，某家媒体高举着裱在相框里的照片——是七年前卡耐基梅隆大学实验室监控的彩色修复版。
画面里陈麒聪的手正覆在他手背上，屏幕的反光把代码的光标拍得像银河倾泻。
陈麒聪忽然向前半步，膝盖抵住演讲台边缘。
这个细微的位移，让两人的影子在背景板上完美重叠成单人轮廓。
杨植麟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轻响，那是陈麒聪独有的微表情。
“我们确实在优化代码，”陈麒聪举起相框，手表滑落半寸，露出底下淡粉色的陈旧抓痕，“就像此刻我们在修复某些被恶意裁剪的真相。”
杨植麟瞳孔骤缩。
那个雨夜突然闯进脑海：实验室的服务器剧烈晃动，他的指甲不小心划过对方手腕。
当时陈麒聪笑着说要留着当勋章，转眼就用金属表带遮了七年。
-------发布会尚未结束，公司的公关张姐己将他们塞进打来的出租车。
车载香薰是刺鼻的柠檬味，混着陈麒聪身上新换的香水气息，熏得杨植麟太阳穴突突首跳。
“首接去机场，”张姐把平板电脑戳到他们眼前，“新加坡人工智能峰会提前了，落地就有西十家……”“取消。”
陈麒聪的指关节按在安全锁扣上，“咔嗒”声惊得司机猛踩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中，杨植麟看见前挡风玻璃映出的自己——领口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锁骨下新鲜的咬痕。
昨夜抵死缠绵时，陈麒聪喘着气说要在全世界都看得见的地方盖章。
“你疯了？”
张姐的珍珠项链缠住了平板触控笔，“赞助商违约金……”“用我的创业基金抵。”
陈麒聪掏出手机，锁屏照片晃过杨植麟的眼睫——是今晨他在办公室阳台上看星空的背影。
高速公路休息站陈麒聪买烟的空档，杨植麟被反锁在便利店仓库。
冷藏柜的嗡鸣声中，他摸到货架后的暗门——推开竟是间废弃的计算机教室。
积灰的电脑桌上，摆着一盒未拆封的大黑书编程教材。
手机在此刻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模糊视频：CMU实验室氤氲的灯光下，两个少年正在争抢最后一台服务器的权限。
陈麒聪湿漉漉的后颈上，有枚鲜红的胎记状若代码符号。
“惊喜吗？”
暗处走出戴鸭舌帽的男人，袖口露出镀金的铭牌，“杨博士当年故意让出服务器权限的样子，比现在真实多了。”
杨植麟后退半步，脚跟撞到堆成山的矿泉水箱。
二十岁的雨夜在眼前闪回：他握着作废的服务器权限卡，看陈麒聪赤脚踩进冰冷的机房。
少年的轮廓在灯光下起伏如银色波浪，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某些悸动需要掩埋在代码的注释里。
“你要什么？”
他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
男人笑着举起GoPro，镜头盖贴纸在灯光下泛起荧光——是卡耐基梅隆大学实验室纪念款，仅限实验室成员获得。
跨海大桥陈麒聪找到人时，杨植麟正趴在栏杆上看夜钓者的浮漂。
海风裹着咸腥味卷走他指间的烟，火星坠入黑暗时像极了代码运行时的光标闪烁。
“张姐带着违约金合同跳海了，”陈麒聪把热可可塞进他手里，“不过游了二百米就被捞起来了。”
杨植麟摩挲着杯壁上的印花，突然笑出声。
这是他们拿下第一个创业项目时，主办方定制的纪念杯。
杯底还刻着那天的代码行数：1199，决胜的关键代码。
“我见过那个人，”他望着远处灯塔，“当年实验室的门锁，是他帮我们换的劣质款。”
陈麒聪的呼吸骤然加重。
记忆如倒带的录像：无数次“意外”反锁的实验室，灯光透过气窗将两人的影子绞成麻花。
劣质门锁总在清晨失灵，而导师的脚步声像定时炸弹。
海浪声中，杨植麟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锁骨下的咬痕旁，藏着更隐秘的纹身——微型二维码，扫描后是段十秒音频：少年压抑的喘息混着摔击键盘的声音。
“当年你摔坏的键盘，”他举起手机，扫描结果正在缓冲，评价道“我修了三十七次。”
"先别管修了几次。
视频好像己经泄露了。
"陈麒聪开屏手机，安卓自带的uc浏览器上飘浮着今日的头版头条，标题比加黑加粗的字体更夺人眼球创业团队风波不断，同性视频挑战道德底线。
"纹身二维码被恶意破解和篡改了，现在燃眉之急是控制好舆论。
就说……""视频是假的。
"杨植麟比对着两人手机上的视频，回答道"但我们也不是清白的。
"这才是对方天衣无缝的连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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