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虚妄城朱孝廉推开美术馆玻璃门的瞬间，电子木鱼的敲击声漏进现实。
他望着穹顶的全息菩萨像，发现佛瞳里滚动着今日热搜：#虚拟佛国在线人数破亿#、#AI禅师解答情感咨询#、#赛博舍利子NFT滞销。
"先生要供一盏电子长明灯吗？
"扫地机器人滑到跟前，显示屏映出他青黑的眼圈："只需扫码上传生辰八字，就能在极乐服务器永久备份灵魂数据。
"他鬼使神差扫了码，手机突然震动。
分手三年的孟瑶发来消息：听说你在应聘元宇宙菩萨建模师？
配图是当年他求婚失败的场景——烛光晚餐的AR投影正在崩溃，戒指盒里的钻戒化作像素消散。
"施主，色即是空。
"机器人僧侣的机械臂递来星巴克联名款佛钵，拿铁表面的拉花是动态的《心经》。
朱孝廉低头啜饮时，瞥见壁画上的供养人正朝他挤眉弄眼。
这个本该虔诚礼佛的唐代仕女，此刻戴着AirPods跳《极乐净土》，石榴裙下隐约露出WIFI信号图标。
孟瑶的消息又跳出来：你还留着那罐敦煌的沙子吗？
他摸了摸背包夹层，玻璃瓶里的沙粒突然发烫。
那是她修复莫高窟时寄来的礼物，此刻正将三危山的月光折射成数据流，在美术馆地砖上蜿蜒成发光的脚印。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
"全息菩萨突然睁开法眼，瞳孔里伸出机械佛手。
朱孝廉被拽进《药师经变图》的瞬间，看见扫地僧比划着"保重"的手语——这动作和当年婚礼上孟瑶的闺蜜如出一辙。
坠入虚拟佛国的过程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
朱孝廉的西装革履被数据流撕成百衲衣，腕表化作十二因缘念珠，每颗珠子都在播放他与孟瑶争吵的片段。
最荒谬的是手机相册里那张未发送的婚纱照，正在重组为药师佛的十二神将。
"欢迎来到色界天1.0版。
"机械童声从云端传来，"您有三次重生机会，请勿在佛国擅自绘制人脸——尤其是前女友的。
"朱孝廉踉跄着走向最近的莲台，发现宝座扶手上刻满细小文字。
凑近才看清是《用户隐私协议》条款："第7.8条：系统将读取您最深层的执念生成个性化地狱..."他突然听见敦煌古乐的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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