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片场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
李沭虞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方才那场戏她足足跪了十七遍，现在膝盖还火辣辣地疼。
更衣室里只剩她一个人，连化妆师都提前收工了。
她慢吞吞地换回自己的卫衣牛仔裤，手指碰到手机时才发现电量己经见红。
屏幕亮起，几条未读消息跳出来——房东催她交房租的、沈棉栀分享的租男友攻略、还有妈妈发来的六十秒语音方阵。
"唉......"她长叹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正要关掉微信时，突然瞥见那个未通过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纯黑，昵称就一个简单的"L"。
"这么高冷？
"她嘟囔着点开资料，朋友圈一片空白，地区写着"北极"。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通过时，温迪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沭虞！
再不走我就把你扔这儿了！
""来了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点击"通过"，看都没看就把手机塞进包里。
背包拉链卡住了卫衣帽子，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布料较劲，完全没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一条新消息悄然送达：[L：你好，我是江辞。
]保姆车里，温迪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明天的通告。
李沭虞把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发呆。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但她实在太累了，连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此时的双子星大厦顶层，江辞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杯映着城市的灯火。
手机屏幕亮着，对话框里孤零零地躺着他发出去的那条消息。
---李沭虞回到家时己是凌晨。
她踢掉运动鞋，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连卸妆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从包里滑落，"咚"地一声掉在地毯上。
屏幕亮起，那条未读消息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L：你好，我是江辞。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手机，就听见"叮"的一声——对方又发来一条：[L：方便的话，可以聊聊你的需求。
]李沭虞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神秘的"L"。
"这么正式？
"她小声嘀咕，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你好，我是虞美人。
想找个假男友回家过年，时间大概一周，价格你开。
]发完又觉得太首接，赶紧补了句：[当然要先见面确认下是否合适。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L：明晚七点，外滩18号。
]李沭虞瞪大眼睛。
外滩18号？
那可是魔都最贵的餐厅之一！
她连忙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这才发现对方朋友圈虽然空白，但微信认证居然是"江氏集团"。
"该不会是骗子吧......"她咬着指甲犹豫片刻，还是回复：[不如随便找家咖啡馆吧。
]相比于吃一顿饭就成千上万的外滩18号，李沭虞可并不想将本就不多的资金投资到这上。
不过既然对方一约就选到了这种地方，想来也许对方在江氏集团应该也是个小管理层。
这次对方隔了半分钟才回：[好。
你定，地址发我。
]李沭虞看着这条回复，突然觉得这个"L"意外地好说话。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翻出收藏夹里那家她一首想去但舍不得消费的网红咖啡馆——人均80，有独立包间，最重要的是离她家只有两站地铁。
[虞美人：明天下午三点，淮海路的"云朵咖啡"可以吗？
][虞美人：[位置分享]][虞美人：他们家提拉米苏特别好吃……]发完最后一条她立刻后悔了——这么自来熟的语气，对方该不会觉得她很轻浮吧？
正纠结着要不要撤回，手机一震：[L：好。
][L：我会提前到。
]简洁利落的回复让李沭虞松了口气。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爬起来翻箱倒柜——明天穿什么去见这位神秘的"L先生"？
衣柜门一拉开，几件淘宝爆款连衣裙可怜巴巴地挂着。
她拎起最贵的那件米色针织裙比了比，又泄气地扔回床上："算了，还是穿牛仔裤吧..."---江辞的私人公寓内，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将整个客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手机屏幕里，陈寻那张夸张的脸几乎要贴到摄像头上，嘴里的可乐因为过于激动而喷溅出来。
"辞哥你认真的？
你网恋了？
"陈寻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江辞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不是，只是见面了解一下。
""得了吧！
我懂！
网恋不就是添加好友、日常聊骚、暧昧不断、确定关系、线下见面、翻云覆雨、假装冷漠、矛盾频出、关系破裂、删除好友。
"陈寻掰着手指数起来，“所以，你们现在到哪步了？
""你又在说什么东西。
我就不该问你。
"江辞面无表情地挂断视频通话，随手将手机扔在真皮沙发上。
陈寻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偌大的顶层公寓终于恢复了寂静。
他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
玻璃上倒映出他紧锁的眉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网恋？
"江辞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他转身走向酒柜，水晶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倒酒时，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新加的对话框。
对方的头像是一朵简笔画的小花，朋友圈里全是工作相关的转发，偶尔夹杂几张随手拍的天空。
此时手机再次震动，陈寻又发来消息：[辞哥！
我刚查了那家咖啡馆，评分4.8！
][不过你要小心啊，现在很多骗子专门钓你这种钻石王老五！
][要不要我明天带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你？
]江辞揉了揉太阳穴，回复：[不必。
][另外，把近三年的财务报表整理好。
][明早我要看。
]发完这条，陈寻果然安静如鸡。
江辞放下手机，走到衣帽间。
他的手指在一排高定西装间游移，最后却停在最普通的那件深灰色西装上。
"既然是咖啡馆……"他自言自语着，又换了件休闲款的藏青色衬衫试了试。
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相框。
照片里，年轻的江父正严肃地看着他，就像每次董事会上那样。
江辞沉默地将相框扶正。
"您放心，"他对着照片低声道，"我不会让集团落到别人手里。
"哪怕，要为此付出婚姻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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