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清晨的钟声惊醒了矿山。
陆沉将血玉碎片藏进贴身缝制的暗袋，发现赵老三正惊恐地缩在墙角。
这个往日凶神恶煞的监工，此刻看他的眼神像见鬼似的。
"昨夜你......"赵老三声音发抖，"你手心里长出了嘴！
"陆沉低头看自己掌心，除了昨夜愈合的伤口外毫无异常。
但当他运转体内那道诡异脉象时，掌心果然裂开道细缝，露出满口细密的"牙齿"——实则是高度凝聚的灵气锯齿。
"赵爷怕是魇着了。
"陆沉堆起讨好的笑，暗中观察对方修为。
被吞噬掉的两层境界果然无法恢复，这说明混沌脉吞噬的是修行根基而非临时灵力。
药堂前己经排起长队。
领到丹药的矿奴们服下后，苍白的脸色立刻泛起病态潮红。
陆沉借着新获得的视力，看到他们经脉里爬满透明细虫，这些虫子正在啃食某种发光物质。
"到你了。
"发药弟子敲了敲桌子。
陆沉注意到对方指甲缝里沾着暗红色粉末——与血玉成分相同。
假装服下丹药实则藏于舌底。
返回矿道的路上，陆沉故意落在队尾。
当经过积水洼地时，他吐出的"补气丹"在水里化开，数十条发丝细的虫子疯狂扭动。
"徐伯。
"他叫住前面佝偻的老矿奴，"您吃过多少年这种丹？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打从二十年前矿脉暴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液里带着金色颗粒。
正午休憩时，陆沉借口腹痛溜进废弃支道。
他运转混沌脉逼出体内残余丹药，发现经脉内壁己附着着几枚虫卵。
更惊人的是，这些虫卵外壳的纹路与矿山岩壁如出一辙。
"共生关系？
"陆沉用石块在岩壁上刮下粉末。
当虫卵接触粉末时，立刻孵化成活跃的线虫。
他忽然明白为何矿奴永远无法逃出——这些虫子就是活体追踪器。
傍晚收工时，陆沉发现徐伯不见了。
监工们说是"老废物终于熬不住了"，但他循着地上零星的金色痰迹，在废矿坑里找到奄奄一息的老人。
"小子......"徐伯撕开衣襟，胸口皮肤下蠕动着树根状的金色脉络，"他们在种药......"老人突然抓住陆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混沌脉自动激发，陆沉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吞噬徐伯的生命力。
但更骇人的是，随着生命力流入，他脑海中浮现出陌生记忆——二十年前某个深夜，整座矿山突然泛起红光。
数百矿奴在睡梦中经脉爆裂，他们的血气被岩壁吸收。
当时还是壮年的徐伯躲在井里，看见药堂首座厉寒山将某种血色结晶埋入矿脉深处......"跑......"徐伯最后吐出一个字，身体迅速干枯成革。
但在他心口处，留下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结晶。
陆沉刚触碰结晶，整座矿山突然震动。
岩壁上的红纹亮如血管，他体内的混沌脉第一次自主爆发。
金色结晶融化成的液体渗入指尖，在经脉里构筑出简易的立体地图——正是矿山灵脉走向！
"原来如此。
"陆沉在地图中看到七个发光节点，正是每月发放"补气丹"的日子。
这些节点连起来，分明是某种古老阵法的雏形。
突然，背后传来碎石滚落声。
陆沉转身时，赵老三带着三名监工堵住了出口。
"果然有古怪。
"赵老三舔着匕首，"厉大人说过，能引动矿山异象的矿奴......"话未说完突然暴起，匕首首刺陆沉咽喉。
混沌脉自动护主。
陆沉抬手格挡，掌心裂开的"嘴"咬住匕首。
精铁打造的兵刃竟被嚼碎吞下，而赵老三的手臂迅速干枯萎缩。
"妖术！
"另外三人转身就逃。
陆沉下意识追出两步，突然跪地干呕。
被吞噬的金属在体内翻腾，最终从指尖逼出时己化作液态金精。
矿洞深处传来钟鸣——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陆沉擦掉嘴角血渍，将金色结晶藏好。
当他跑出巷道时，看见所有矿奴都被赶到了广场上。
药堂首座厉寒山站在高台，脚下躺着五具盖白布的尸体。
陆沉瞳孔骤缩——其中一具露出的草鞋，正是徐伯今早所穿。
"昨夜有邪修潜入矿山。
"厉寒山声音阴冷，"这些人的心窍被挖走了。
"白布掀开的瞬间，矿奴们发出惊呼。
五具尸体的胸腔果然空空如也，但陆沉看得真切——伤口边缘分明是利齿痕迹。
"为防邪祟，今日加发护心丹。
"厉寒山抬手，弟子们端出墨绿色药丸。
陆沉的混沌脉剧烈震颤，这些新丹药里盘踞的虫群，比补气丹凶猛十倍。
领药队伍排到陆沉时，厉寒山突然按住弟子手腕："这个矿奴，本座亲自来。
"枯瘦的手指捻着猩红丹药递来，"吃下去。
"陆沉在丹药里看到了跳动的心脏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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