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刺痛了陈肖阳的双眼。
他在公园长椅上蜷缩了一夜，西装外套上沾满露水。
手机显示8:17，老城巷离这里有三公里远。
陈肖阳用最后二十块钱买了两个包子，一边走一边狼吞虎咽。
包子铺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昨日，朝阳科技前CEO陈肖阳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据悉其涉及多起债务纠纷..."包子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陈肖阳压低帽檐快步离开，耳边似乎能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
老城巷是这座城市最破旧的街区之一。
九点整，陈肖阳站在标着"老张废品回收"的铁皮棚前。
院子里堆满锈迹斑斑的金属和压扁的塑料瓶，一个驼背老人正在整理废纸板。
"请问...破烂王在吗？
"陈肖阳嗓子发干。
老人头也不抬："这里只有老张头，没什么破烂王。
"陈肖阳掏出手机："可是这条短信..."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肖阳："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昨晚我收到...""进来。
"老人松开手，一瘸一拐地走向里屋。
陈肖阳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是假肢。
里屋比想象中整洁许多。
墙上挂满发黄的照片，全是同一个年轻人和各种大人物的合影。
陈肖阳眯起眼睛——那个年轻人分明就是眼前的老人。
"坐。
"老人扔给他一条毛巾，"擦擦脸，跟个流浪汉似的。
"陈肖阳局促地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
老人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取出一本破旧的账本扔在桌上。
"1987年，深圳证券交易所成立前一天。
"老人突然开口，"我借了五千块，全部买了深发展股票。
"陈肖阳一怔。
深发展是A股最早暴涨的股票之一。
"三个月后，五千变五十万。
"老人的手指抚过账本，"后来我做过期货，搞过房地产，2008年金融危机前全身而退。
"他猛地合上账本："知道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陈肖阳摇头。
"因为你现在就像当年的我。
"老人凑近，陈肖阳闻到他身上陈旧的烟草味，"一无所有，走投无路。
""您就是破烂王？
"陈肖阳心跳加速。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那是道上人乱叫的。
我叫张振国，二十年前，他们都叫我金手指张。
"陈肖阳倒吸一口凉气。
金手指张，九十年代资本市场的传奇人物，传说他曾在国债期货市场单日赚取上亿，后来突然销声匿迹。
"您...为什么帮我？
"张振国没有回答，而是从账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认识这个吗？
"纸条上写着一串字母数字组合：1A1zP1eP5QGefi2DMPTfTL5SLmv7DivfNa陈肖阳皱眉："像是...比特币钱包地址？
""2010年的。
"张振国眼中闪过精光，"当时我用一台旧电脑挖了三个月，攒了500个比特币。
后来电脑当废品卖了，最近才想起这回事。
"陈肖阳心跳漏了一拍。
按当前行情，500个比特币价值近千万美元。
"您是说...""地址给你，私钥在账本夹层里。
"张振国把纸条推过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赚到第一个亿后，帮我查清楚1995年327国债事件的真相。
"老人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恨意，"特别是那个姓赵的。
"陈肖阳刚要追问，外面突然传来刹车声。
张振国脸色骤变，一把将他推进后屋："躲好！
别出声！
"透过门缝，陈肖阳看到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西装革履，与这破旧环境格格不入。
"张老，好久不见。
"男子声音阴冷，"李老板让我来取东西。
"张振国冷笑："告诉李成刚，那本账我烧了。
""是吗？
"男子环顾西周，"那这位陈先生又是为什么来找您？
"陈肖阳浑身冰凉——他们被跟踪了！
"滚出去！
"张振国突然抄起铁棍，"否则我让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男子后退一步，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天后，要么交出账本，要么准备棺材。
"他们离开后，陈肖阳从藏身处出来，发现张振国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们是谁？
""李成刚的狗。
"张振国啐了一口，"二十年前害我倾家荡产的杂种。
"他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塞给陈肖阳："去城东银行的1378号保险箱，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
现在就走，他们很快会回来。
""那您...""我这条老命不值钱。
"张振国推着他往后门走，"记住，赚到钱先还债，别急着报仇。
还有..."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小心赵天豪。
"陈肖阳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把推出门外。
后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他攥紧钥匙和纸条，快步钻进小巷。
转过两个街角后，身后果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陈肖阳躲进一家网吧厕所，颤抖着打开那张纸条。
如果这真的是价值千万的比特币...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张振国被按在地上，满脸是血。
附言："想要老东西的命，拿账本来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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