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团浸透机油的棉絮压在头顶，邓丽君把哮喘喷雾剂塞进书包夹层。
校服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这是她今晚的公交费，如果错过末班车，得徒步两小时穿过三个城中村。
巷口路灯忽明忽暗地抽搐，她突然加快脚步。
身后三道影子被拉长成扭曲的蜈蚣，漆皮鞋跟叩击青石板的节奏与她的心跳共振。
陈志豪哼着走调的法语香颂，金属打火机开合声在潮湿的巷道里格外清脆。
"要不要送你啊？
"陈志豪带笑的声音撞在斑驳的砖墙上，"听说16路末班车改道了。
"他踢飞的可乐罐哐当撞上配电箱，惊起暗处觅食的野猫。
邓丽君几乎是小跑起来，帆布鞋踩进积水溅起泥点。
身后响起戏谑的口哨声，玛莎拉蒂引擎低吼着贴上路肩，车灯将她单薄的身影钉在拆迁围墙上。
后视镜里陈志豪支着下巴，袖口金线刺绣的蝮蛇图腾在路灯下泛着幽光。
"上车。
"他指尖敲了敲车窗，"或者你想让杨浩他们抬你？
"两个跟班堵住巷尾，其中一人正在录制视频，镜头反光刺痛她的眼睛。
邓丽君突然转身，书包抡在阿龙手腕上。
手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她趁机冲向主干道，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陈志豪的折叠刀正刮擦着墙面，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在食堂的时候不是挺凶吗？
"刀刃挑起她一缕碎发，"野狗露出肚皮的时候最有趣了。
"薄荷气息混着威士忌酒气喷在她耳后，邓丽君摸到包里的防狼警报器。
尖啸声撕裂夜色的瞬间，她肘击对方肋下。
陈志豪闷哼着松手，邓丽君踉跄扑向24小时便利店，颤抖的手指在110按键上停顿半秒，最终按下快捷报警键——那是社区民警上周刚帮她设置的。
"新安巷43号！
有人跟踪！
"她对着接警员嘶喊时，陈志豪正撑着车门大笑。
警笛声由远及近，少年漫不经心甩着车钥匙："知道报假警什么后果吗？
"闪烁的蓝红警灯刺破雨雾时，邓丽君正举起拍下车牌号的手机。
她褪色的校服领口还沾着食堂的酱汁，脖颈处被指甲划出的血痕像条细小的红蛇："警察同志，他们携带管制刀具。
"老民警用手电扫过玛莎拉蒂后座，镀金柄的折叠刀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当陈志豪被反剪双手时，邓丽君突然抓住警车门把手，指甲缝里的铁锈在金属上刮出刺耳声响："我要做伤情鉴定，后颈有抓痕，书包带被割断——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证据。
"雨点砸在陈志豪精心打理的发梢，他扭头看向瑟缩在警车里的少女。
湿透的刘海下，那双总低垂的眼睛此刻燃着冰棱似的火焰，倒映着他从未见过的凌乱。
“还真挺有劲儿你！”
陈志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我不过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嘛，何必这么紧张呢？”
一旁的民警见状，连忙插嘴道：“同学，交朋友可不是你这样的方式啊，你看看，都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
陈志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驳道：“我这样怎么就不是交朋友了？
我要是觉得她不好看，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陈志豪的脸上突然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草尼玛的！”
陈志豪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陈志豪完全愣住了。
从小到大没人敢动手打他，他也彻底红温。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打。
“你敢打我？”
陈志豪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邓丽君，眼中燃烧着怒火，“你这个臭娘们儿，居然敢打我！”
他怒发冲冠，一把抓住邓丽君的衣领，想要将她从后座提过来。
然而，由于他过于激动，用力过猛，只听见“嘶啦”一声，邓丽君的校服扣子被硬生生地扯开了，雪白的内衣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还没等陈志豪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他的另一边脸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你到底想干什么！”
邓丽君终于忍无可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这个流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陈志豪被这两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他呆呆地看着邓丽君，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愧疚所取代。
邓丽君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世家子弟，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我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我可惹不起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啊！
求求你了，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啊？
你去找其他女孩吧，我真的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我的生活己经够糟糕的了，己经千疮百孔了，根本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咱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是想要找乐子，就去找那些小姐们吧，好不好？”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你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想在我们普通人身上找优越感我理解你，但是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的经历跟你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思想也就是两个世界了，求求你了...”不多时，警车便抵达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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