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龛里的星图戌时的梆子声混着更夫咳嗽传来时，苏砚秋正盯着当铺门楣上的八卦镜。
铜镜边缘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与她在三星堆见过的青铜神树纹饰如出一辙。
"姑娘当死物还是活物？
"柜台后伸出只枯手，指甲缝里嵌着朱砂。
苏砚秋将血玉环推过窗格。
老掌柜突然剧烈颤抖，浑浊眼珠凸起："朱雀泣血...澄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他猛地掀开柜台暗板，苏砚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进地道。
腐臭味扑面而来。
老掌柜举着烛台的手布满尸斑，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反着写的梵文。
"他在等你。
"嘶哑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从永昌三年等到现在..."烛火突然熄灭。
苏砚秋后背撞上冰冷石壁，指尖摸到凹凸的星象图。
这是二十八宿图，但井宿位置多出个现代天文符号！
她浑身血液凝固，这个符号分明是她穿越前写在考古笔记扉页的标记。
"小心！
"利刃破空声被金属相击声斩断。
幽蓝火星迸溅的瞬间，苏砚秋看见萧景珩的侧脸，他手中软剑正架着三把弯刀。
老掌柜头颅滚落脚边，颈腔里爬出蜈蚣状的金色蛊虫。
"闭气！
"萧景珩甩出袖中火折子，蛊虫在烈焰中发出婴啼。
他拽着苏砚秋撞开暗门，月光倾泻而下的刹那，她看见庭院中央的鎏金佛龛——和论文里被盗掘的唐代水陆庵文物一模一样。
追兵脚步声逼近。
萧景珩突然按着她后颈跪在佛龛前："磕头。
""什么？
""想活命就照做。
"苏砚秋额头触地瞬间，佛龛底座传来机括转动声。
十八尊罗汉像同时移位，露出地下密室。
最后一缕月光被石门隔绝时，她听见萧景珩低笑："苏姑娘对前朝机关倒是熟悉。
"密室里夜明珠泛着冷光。
苏砚秋猛地转身，袖中藏着的青铜碎片抵住他咽喉："你早知道我会触发机关？
那佛龛底座的莲花纹是液压触发装置，必须用特定角度...""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树冠部分有类似的榫卯结构。
"萧景珩任由碎片在颈间压出血痕，"苏姑娘的毕业论文，写得很精彩。
"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
苏砚秋这才注意到密室西壁挂满图纸，绘制的正是她穿越前修复的商周青铜器。
最中央的羊皮卷上，血玉环被描摹在北斗九星之间——缺的那颗"弼星"位置，赫然是现代北京的坐标。
"你到底是谁？
"萧景珩指尖抚过她袖口残存的青铜锈："十年前国师观星，说会有异世之人带着九鼎秘密降临。
"他突然咳嗽，指缝渗出暗红血迹，"只是没想到...会是个姑娘..."门外突然传来撞击声。
萧景珩迅速推开暗格，拽着她跌进温泉池中。
水雾蒸腾间，苏砚秋看见他后背狰狞的伤口正在渗血——是祭坛那支毒箭擦过的痕迹。
"别动。
"她撕开裙摆按在伤口处，"箭上有箭毒木汁液，必须立刻放血。
"手指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前世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里戴着白手套的手，正用同样手法处理一具古尸背后的箭伤。
萧景珩突然握住她手腕。
水面倒影中，他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苏姑娘的手法，很像一位故人。
"水波晃碎月光，苏砚秋发现他锁骨处有道月牙疤——和她考古队遇难时护身符的裂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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