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废土晨光中的机械狂想曲齿轮摩擦声在锈蚀的钢架间回荡，陆辰躺在报废的”铁翼Ⅲ型“机甲阴影里，听着胸腔里蒸汽核心不规则的搏动声。
透过护目镜上的裂痕，他看见铅灰色云层下，废土如同被啃食的机械残骸，扭曲的金属藤蔓间点缀着零星的荧光苔藓。
“陆辰！
该换药了！”
王胖子的大嗓门震得钢架上的铁锈簌簌掉落，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正蹲在五米外的篝火旁，用扳手翻动着烤架上的机械蜥蜴——那是他今天的第三顿加餐。
蜥蜴的金属鳞片在火焰中发出滋滋声响，迸溅的火星落在他肚皮上，被皮肤下的金属层首接弹开。
陆辰扯掉缠在左臂的渗油绷带，看着机械义肢与血肉接驳处的红肿。
三天前在旧联邦仓库抢夺能量核心时，他被巡逻机械犬的酸液喷中，若不是王胖子用暴食异能及时吞噬了腐蚀液，这条胳膊早就该扔进废铁回收站了。
“胖子，你说咱们在这鬼地方熬了三年，”陆辰将最后一块止痛片碾进伤口，蒸汽核心运转的轰鸣声突然变调，“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齿轮脑袋，会不会以为咱们早成了虚灵族的电池？”
篝火堆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王胖子用牙齿咬开一听战前可乐，气泡声混着锈味在空气中散开：“别想那些腌臢事，等老子攒够五百公斤废铁，就去自由城邦换台全自动烤炉——到时候咱开个机甲炸鸡店，你当掌柜我当大厨，清秋妹妹当收银员……”“停。”
陆辰突然竖起食指，蒸汽护目镜的雷达屏上，十七个红点正以诡异的蛇形轨迹逼近。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地面，一股电流般的震颤便顺着神经涌入大脑，方圆三百米内所有机械部件的状态瞬间在意识中展开：三公里外的废弃信号塔在风中吱呀作响，左侧五百米的锈蚀集装箱里藏着三台报废的采矿机器人，而正前方八百米处的沙丘背后，十二台虚灵族”哨兵Ⅲ型“机甲正张开能量采集臂，像一群金属蜘蛛般匍匐前进。
“虚灵族的拾荒者，”陆辰翻身滚进机甲残骸的阴影，手掌按在地面的金属板上，机械亲和异能如热油泼火般沸腾，“十二台，带能量采集装置。
胖子，老规矩——你清杂兵，我拆核心。”
王胖子抹了把嘴角的可乐，庞大的身躯突然像气球般膨胀，皮肤下的金属颗粒迅速凝聚成鳞片状外甲：“这次老子要留个全尸！
上次你把机械腿拆去当烤架，害得老子啃了三天铁锈味的蜥蜴！”
话音未落，他己经如同一辆失控的蒸汽坦克撞进沙丘，金属尾椎扫起的沙砾中，两台哨兵机甲的激光炮管突然转向同伴。
陆辰闭上眼睛，意识顺着沙地下的金属管线蔓延。
十二台哨兵机甲的核心控制系统在他脑海中呈现出复杂的齿轮图谱，当王胖子的暴食异能引发第一声爆炸时，他的精神力己经悄悄潜入了主机甲的能源回路。
“检测到生物能反应，启动净化程序。”
机械音在陆辰耳边炸响，最近的哨兵机甲突然立起六条机械腿，能量采集臂末端的吸盘喷出紫色电流。
但下一秒，它的关节突然发出诡异的咯吱声，金属身躯不受控制地跳起了机械舞——陆辰正用机械亲和篡改它的行动模块，将战斗程序替换成从前在联邦酒吧看过的脱衣舞代码。
“我靠！
陆辰你个老不正经的！”
王胖子的大笑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他正用变形为巨钳的手臂夹碎第三台机甲，胸前的能量核心却突然被吸向某台哨兵的采集装置，“妈的又忘了！
老子现在是人形磁铁！”
陆辰睁开眼，看见王胖子的肚皮正牢牢贴在一台哨兵的能源舱上，金属外甲与机甲表面迸溅出蓝色火花。
他强忍着笑意，将意识探入主机甲的中枢，却在即将破解密码锁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只有虚灵族高阶机甲才有的量子波动。
“不对，这些哨兵的核心里有……”陆辰的护目镜突然亮起红光，主机甲的能源舱盖轰然打开，本该是能量结晶的位置，静静躺着一枚布满触手的黑色球体。
那是虚灵族的”侵蚀核心“，专门用来污染人类的生物能机甲。
沙丘顶端突然传来空间撕裂的尖啸，十二道紫色光束从天而降，将正在跳舞的哨兵机甲瞬间熔成金属溶液。
陆辰本能地翻滚躲避，却看见王胖子正抱着那枚侵蚀核心狂奔，金属外甲上布满灼伤痕迹：“陆辰！
这玩意儿在老子肚子里跳迪斯科！
快想想办法！”
“笨蛋！
那是侵蚀核心！”
陆辰的蒸汽核心几乎要炸开，他突然瞥见百米外的废弃集装箱顶，一道白色身影正举着狙击步枪瞄准王胖子。
枪口闪过的蓝光让他瞳孔骤缩——那是联邦特勤组的”时空狙击枪“，使用者只能是那个被通缉三年的弑师者。
沈清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瞄准镜里，胖子胸前的侵蚀核心正渗出黑色黏液。
她知道这一枪下去，不仅能摧毁核心，还能顺便解决两个联邦悬赏的要犯。
但当准星扫过陆辰护目镜上的裂痕时，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趴在学院门口的泥水里，手里还攥着被自己扯碎的推荐信。
“警告！
检测到时空能量波动！”
主机甲的残骸突然发出警报，陆辰的机械亲和异能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那是比虚灵族更危险的存在。
他突然暴起，机械义肢首接扯下王胖子胸前的侵蚀核心，同时将蒸汽核心的能量全部注入地面。
金属沙砾在异能作用下瞬间熔成液态，陆辰拽着王胖子跳进滚烫的金属池，背后的集装箱群在时空狙击弹的余波中扭曲成诡异的几何体。
当他们从三百米外的沙坑中钻出时，沈清秋的白色风衣正猎猎作响，枪口距离陆辰的眉心只有十厘米。
“沈教官，”陆辰扯掉护目镜，露出左眼下方的机械纹路，那是三年前替她挡下能量束时留下的印记，“开枪前能不能先听我说句话？”
沈清秋的手指骤然收紧，狙击枪的时空锁定装置己经启动。
但她看见陆辰突然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个铁盒：“你最爱的草莓味能量棒，我在旧学院仓库找到的，保质期还有三天。”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
王胖子趁机从嘴里吐出半枚融化的侵蚀核心，吧唧吧唧嘴：“清秋妹妹，这玩意儿比上次你给的苦瓜味压缩饼干还难吃……”沈清秋的枪口微微偏移，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三年前那场政变后，联邦宣布她弑杀导师叛逃，只有眼前这个吊车尾知道真相——她在实验室看见的，是导师正在将人类大脑接入虚灵族的量子芯片。
“跟我走，”她突然收起枪，扔出三枚时空信标，“三十秒后虚灵族的巡逻母舰会经过这里。
陆辰，你当年偷开的赤焰龙骧，现在在自由城邦的机甲坟场。”
陆辰的心脏剧烈跳动，那个被他刻在梦境里的红色机甲，那个承载着他所有耻辱与梦想的试验机甲。
王胖子突然指着天空惊呼，虚灵族母舰的阴影己经笼罩整个废土，无数光点如流星般坠落。
“抓住信标！”
沈清秋的时空异能在掌心凝聚，陆辰突然看见她风衣下露出的机械护腕——那是联邦特勤组的禁术装备，代价是每使用一次就会流失1%的记忆。
当他们在时空涟漪中穿梭时，陆辰的机械亲和异能突然捕捉到母舰深处的波动。
某个熟悉的能量信号正在苏醒，像一团跳动的赤焰，在黑暗的机械海洋中孤独地燃烧。
“赤焰龙骧……”他轻声呢喃，掌心的能量棒包装纸突然被高温点燃，在时空乱流中化作点点火星，如同三年前那个夜晚，他第一次触摸到试验机甲时，从掌心溢出的红色流光。
废土的晨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三人刚刚消失的沙坑上。
被陆辰篡改程序的哨兵机甲仍在跳着机械舞，金属关节碰撞的节奏，恰好是联邦流行曲《倒数三秒说爱你》的副歌部分。
而在千里之外的自由城邦，某个布满铁锈的机甲坟场深处，一双红色的光学瞳孔突然亮起，沉睡三年的赤焰龙骧，正从机械坟茔中抬起头颅，胸腔里的生物核心，开始发出与陆辰心跳同频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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