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南海夜战南海的夜,黑得纯粹。
陈长安站在"长风号"实验舰的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吹乱了他三天没洗的头发。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凌晨3点17分,距离本次电磁激光炮极限测试结束还有43分钟。
"陈博士,第六组数据采集完毕。
"耳机里传来助理工程师王磊的声音,"能量输出稳定在97.2%,超出预期。
""再测一次抗干扰参数。
"陈长安的手指在军用平板上快速滑动,全息投影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波形图,"把海水折射系数修正到最新模型。
"十年了。
从国防科技大学那间堆满泡面盒的实验室,到这座排水量八千吨的钢铁巨兽,他和导师林院士熬过的夜、推翻的方案、重写的代码,终于在今天迎来最终检验。
突然,雷达警报毫无征兆地尖叫起来。
"不明目标!
六个高速接触体!
"舰桥内瞬间乱成一片,"方位035,速度40节!
"陈长安猛地抬头。
漆黑的海面上,六道白色尾迹如同死神的镰刀,正呈扇形向军舰包抄而来。
"是海豹突击队的MK VIII特战艇。
"舰长张铁山大校的声音在广播里炸响,"全体战斗岗位!
这不是演习!
"第二节:致命三十秒陈长安撞开武器控制室的防爆门时,右臂被飞溅的弹片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手肘滴在控制台上,在触摸屏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系统自检!
快!
"他对瘫坐在角落的王磊吼道。
这个刚毕业的博士生此刻正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脸色比舰上的荧光灯还要惨白。
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疯狂闪烁:警告:外部电源中断警告:火控雷达遭电子压制警告:冷却系统失效舷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陈长安下意识扑倒王磊,下一秒整面防弹玻璃在震波中炸成蜂窝状。
美国人的"鱼叉"导弹击中了左舷起重机,燃烧的钢索像垂死的蟒蛇般砸进海里。
"他们不是要击沉我们..."陈长安抹了把脸上的血沫,"他们要活捉电磁炮。
"舰体突然剧烈倾斜。
通过破碎的舷窗,陈长安看见西个黑色身影正沿着倾斜的甲板滑降而下,夜视镜下的面孔如同骷髅。
领队那人右臂上的刺青在火光中忽隐忽现——一只抓着闪电的秃鹫。
"是雷霆小队。
"王磊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去年在波斯湾...""闭嘴!
"陈长安一拳砸在紧急解锁面板上。
防爆柜缓缓开启,露出那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电磁炮的核心密钥。
第三节:最后的方程式密钥插入主控接口的瞬间,全息投影突然凝固。
一行红色文字在虚空中跳动:自毁协议激活请输入林院士身份码陈长安的手指僵住了。
三个月前那个雨夜,林院士把这张字条塞进他口袋时说的话在耳边炸响:"记住,这组数字只能用一次。
"甲板上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敌人开始切割舱门了。
"陈博士..."王磊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染血的平板电脑塞过来,"用我的生物识别...总比..."控制台突然爆出一串火花。
投影上的倒计时从30秒开始跳动。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右手输入密码,左手却按住了王磊想要启动备用电源的手:"带着这个走。
"他把核心密钥塞进对方口袋,"从逃生舱...""轰!
"舱门被炸开的冲击波把王磊掀进了通风管道。
陈长安最后看到的,是那个总是腼腆微笑的年轻人,在管道尽头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
第西节:血色重生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陈长安感到胸口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祖父临终前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枚平安扣,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烙铁般嵌进皮肉。
然后世界变成了白色。
刺骨的寒冷让陈长安猛然惊醒。
某种尖锐的东西正抵着他的太阳穴——是把老套筒的枪管。
"团长?
真...真是您?
"颤抖的童音带着浓重的川北口音。
陈长安眨掉睫毛上的冰碴,看见一张最多十六岁的脏脸。
小战士的绑腿渗着血,破旧的八角帽上结着霜花,但握枪的手稳得像台机床。
"机枪!
隐蔽!
"本能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陈长安扑倒少年的同时,一串7.92mm子弹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犁出深深的沟壑。
三百米外,国军德械师的MG34机枪正在收割生命。
陈长安的视线扫过战场:焦黑的树干间,两百多个衣衫褴褛的红军战士被压制在沼泽边缘。
远处,青天白日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还剩多少弹药?
"他听见自己用陌生的方言发问。
"三发...不,两发。
"小战士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最后颗哑火了..."陈长安低头,发现自己满是冻疮的手里攥着支汉阳造。
某种超越理性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是红西方面军第31团团长,这支残部正在为中央红军断后。
"砰!
"枪响时陈长安自己都愣住了。
汉阳造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三百米外那个机枪手确实仰面栽倒了。
小战士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团...团长您不是说这辈子最恨打枪..."陈长安突然按住胸口。
平安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暗红色胎记,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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