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尸傀劫1991年霜降,长白山第一场雪来得又急又猛。
阴九霄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村西头走,手里拎着的柴油马灯来回摇晃,在雪幕中划出昏黄的光圈。
老黑沟村西头的七盏引魂灯在风中乱旋,纸灯笼上洇湿的墨迹混着冰碴,正顺着灯笼纸歪歪扭扭地往下淌。
“老把头倒是舍得下本钱。”
她踢开歪脖子树下的空酒瓶,三根大生产香烟插进坟头土,“阴兵借道要三牲祭,拿掺着死人血的黄酒糊弄鬼呢?”
"老把头倒是舍得下本钱。”
她靴尖挑开老柳树下的空酒瓶,三根大生产香烟斜插进冻梆硬的坟头积雪上,"阴兵借道讲究三牲祭,用掺死人血的黄酒糊弄鬼?”
北风打着唿哨绞起纸钱灰,三簇幽绿火团自乱葬岗游来。
阴九霄右眼重瞳骤然缩成针尖,雪地里三只黄皮子踞坐如人,斑驳皮毛挂着冰晶,前爪锈蚀的铜章正泛着青光。
为首的黄皮子拱爪作揖,豁耳处渗着黑血,三缕白须结满冰凌:"阴姑娘慈悲——”破锣嗓子竟唱了个喏,"老黑山隧道里的弟兄啃了三年雪,您堂口新收的贡米......”话音未落,阴九霄抄起把冻土扬去。
黄皮子们炸毛厉啸,裹着腥风遁入冻土裂隙。
她蹲身掬起一捧雪沫,重瞳倏地锁住雪窝子——军靴齿纹烙在冰壳上,每个却不过三寸余长,活似稚童偷穿父辈战靴。
马灯陡然窜起碧磷磷的火苗。
阴九霄崩断腕间缠魂五色线,七星铜钱铿然落地列成斗杓。
阴风打着旋儿聚拢雪沫子,在她身后凝出貂绒大氅的轮廓——青幽幽的狐火在鎏金烟锅里吞吐,咬住烟袋的男人抬起脸,貂皮领子簌簌落着陈年雪屑。
"胡天霸”她头也不回,"粮仓里到底镇着多少活跳尸?”
却见掌堂教主信手一拈扑来的黄皮子,九道雪浪随尾影腾起,在半空凝成血敕:"整十二具裹着关东军呢子大衣的活尸,胃袋鼓胀如石,后颈皮烙着青龙吞日印。”
话音未落,铸铁镣铐刮擦冻土的锐响已碾到跟前。
阴九霄旋身举灯,昏黄光圈里十二道道佝偻黑影陡然凝滞——霉斑侵蚀的帽徽下,尸蜡斑驳的溃脸正簌簌掉着皮肉,胫骨套着的铸铁镣铐竟在雪地剐出森森骨渣。
领头的活尸猝然擎起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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