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雍正三年深秋，景仁宫的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
甄嬛紧了紧身上的藕荷色披风，跟在领路太监身后，脚步轻盈得如同踩在云絮上。
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正式拜见皇后，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小主，前头就是景仁宫正殿了。”
太监躬身提醒。
甄嬛抬眼望去，九重宫阙在秋阳下泛着冷光。
殿前跪着两排宫女，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像是刻意放轻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仿佛那巍峨的宫殿正张开巨口，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臣妾甄嬛，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甄嬛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垂首等待皇后示下。
殿内熏香浓得呛人，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抬起头来。”
皇后的声音温和得近乎虚假。
甄嬛缓缓抬头，视线恰好落在皇后明黄色衣领上——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形状诡异如五指掐痕。
甄嬛心头一跳，急忙移开目光。
“果然是个伶俐人儿。”
皇后轻笑，指尖抚过自己的衣领，“本宫近日气色如何？”
那抹暗红在皇后动作间愈发刺目。
甄嬛喉头发紧，强自镇定道：“娘娘凤体安康，气色...气色自然是极好的。”
话一出口，甄嬛便后悔了。
她本该说些“雍容华贵”之类的场面话，怎的偏偏提到“气色”？
正忐忑间，却见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很好。
赏。”
离开景仁宫时，甄嬛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秋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甄姐姐！”
一声轻唤将甄嬛惊得险些跳起。
回头见是安陵容，这才松了口气。
安答应今日穿着淡绿色宫装，在满目金黄中显得格外单薄。
“安妹妹怎么在此？”
“刚给皇后娘娘送了新调的香粉。”
安陵容抿嘴一笑，忽然哼起小曲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曲调本该婉转动听，可不知为何，甄嬛听着却觉得脊背发凉。
那旋律中仿佛藏着无数细小的钩子，正一点点拉扯她的神经。
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安陵容立刻止住歌声，面露困惑。
“姐姐不舒服吗？”
甄嬛勉强笑笑：“许是昨夜没睡好。”
回到碎玉轩，甄嬛命流朱沏了安神茶，独自倚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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