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裹挟着晨露漫过青石阶,将凌霄宗外门弟子的灰布短打浸得透湿。
林寒跪在寒玉洞前,膝盖早己被地面凸起的冰棱硌得发麻。
他仰头望着洞顶垂下的千年冰锥,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戒律长老的声音裹挟着灵气穿透洞壁,"若再无法突破炼气三层......"后面的话被呼啸的山风吹散,但林寒知道那未尽之意。
三年前同批入门的弟子最差也是炼气五层,只有他这个五灵根的废柴,至今还在炼气二层徘徊。
洞中寒潭突然泛起涟漪,林寒瞳孔微缩。
十指深深扣进冰层,他褪去外衫露出遍布青紫的胸膛——那是前日被内门师兄试招时留下的雷火灼痕。
潭水浸没腰际的瞬间,林寒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这不是普通的寒潭,而是凌霄宗惩戒弟子所用,水中掺了北冥玄冰髓。
他强迫自己运转起基础心法,灵气刚触及经脉就冻成冰渣,在血肉里炸开细小的裂痕。
"啊!
"惨叫声撞在洞壁上碎成冰晶。
林寒眼前发黑,却想起三日前藏经阁窗缝里瞥见的残卷。
那页泛黄的纸上写着:"五灵相生,其势若潮......"丹田突然涌起异样的灼热。
林寒猛地咬破舌尖,借着剧痛保持清醒,冒险将金、木两种灵气同时引入经脉。
原本互相排斥的灵气在极寒中诡异地缠绕起来,像两条相争的毒蛇突然发现共同的天敌。
"噗!
"鲜血喷在冰面上立刻凝结成猩红的花。
林寒却咧开带血的嘴角——方才那一瞬,停滞两年的瓶颈竟松动分毫!
"咚!
"洞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寒强撑着爬出寒潭,在洞口石缝里发现个浑身是血的青衣人。
那人腰间玉牌刻着云纹,竟是内门丹堂的执事弟子。
"救..."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裤脚,"药圃...有人偷换...蚀骨草..."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破空声。
林寒不及细想,扯下对方储物袋塞进怀里,将尸身推入寒潭。
玄冰髓瞬间将血迹冻成冰花,他抓起外衫转身就跑。
后山密林里,林寒背靠古槐剧烈喘息。
储物袋里除了疗伤丹药,还有本残缺的《五行衍道诀》。
当他翻开扉页,枯黄的纸页突然化作流光没入眉心。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古老的吟诵在识海回荡。
林寒惊觉自己竟能同时观想五种灵气运转,这在修仙界简首闻所未闻。
要知道单灵根修士之所以被称为天才,正是因为只需专注一种灵气。
远处传来执法弟子的呼喝,林寒收起玉简朝山下疾奔。
经过药田时,他鬼使神差地折了根蚀骨草——这种毒草与凝露草外形相似,但遇月光会泛出青芒。
当夜,林寒躲在柴房就着月光端详毒草。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他吹灭油灯屏息凝神。
两个蒙面人抬着木箱闪进丹房,箱角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
次日清晨,宗门敲响丧钟。
丹堂首席暴毙而亡,据说是在试新丹时遭反噬。
林寒跪在戒律堂,听着内门师兄们互相推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外门弟子林寒。
"戒律长老突然点名,"你昨夜在何处?
""弟子...弟子在寒玉洞受罚。
"林寒低头露出脖颈的冻伤。
当执事弟子查验他住处时,那株蚀骨草正静静躺在他枕下的《齐民要术》里——书页记载的,恰是凝露草的种植之法。
危机暂解,但林寒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当他运转新得的功法调息时,发现五道灵气竟在丹田形成微妙的平衡。
窗外飘落的槐叶突然悬停半空,他伸手轻触,叶片瞬间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色光点。
晨钟再响,林寒望向云遮雾绕的主峰。
这次,他看清了那些在灵气中浮沉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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