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科，您的退休手续办完了。”
行政小王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扔，转头对实习生嬉笑：“快把这破藤椅搬走！
下午新主管要换电竞椅！”
周国栋攥着三十年没换过的搪瓷杯，指节发白。
角落里的绿萝耷拉着叶子，像极了他佝偻的背。
“老周，盆栽别忘了。”
财务科老刘踢了踢花盆，“你说你，当年非要举报采购吃回扣，混到退休还是个副科……”电梯里挤进几个年轻人。
“听说没？
新主管是董事长侄子，一来就配奥迪A6！”
“早该换血了！
某些老顽固天天卡报销，活该拿3800退休金！”
周国栋缩到角落。
微信群突然炸响： 行政部-小王：[恭喜周科光荣退休！
红包]（已撤回） 销售部-小李：撤回啥？
不是发了王八表情包吗？
车队-老张：/[偷笑]周科别介意，小王说您适合返聘当门卫！
手机“叮”地弹出短信： 养老金到账：3821.76元老周，排骨又涨价啦！
四十一斤你吃得起吗？”
肉摊老板叼着烟，刀背“哐哐”敲着案板。
周国栋摸出皱巴巴的塑料袋：“来半斤筒骨……”“半斤？”
老板娘扯着嗓子喊，“大伙瞧瞧！
周科长退休后连狗都不如！
我家大黄还吃整扇肋排呢！”
人群哄笑起来。
卖菜的张婶故意把烂菜叶甩到他脚边：“捡回去煮汤吧，反正你家儿媳天天骂你老废物！”
“叮！”
一枚硬币从周国栋兜里滚出，他慌忙弯腰去捡，却被水产摊泼出的脏水溅了满身。
“哎哟对不住啊！”
鱼贩子嬉皮笑脸，“您这身衣服值五块钱不？
我赔！”
周国栋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听见背后两个老太太嘀咕： “听说他儿子要把房子过户了？”
“活该！
当年我闺女想跟他家强子相亲，这老东西居然说看不上售货员！”
肉摊老板突然举起手机：“周强发朋友圈啦！
升主管配奥迪！
老周你咋还骑破自行车？”
周国栋踉跄着扶住墙，手心的筒骨袋子渗出腥臭的血水，和裤脚滴落的脏水混成一滩。
“让让！”
清洁工挥着扫帚驱赶他，“别挡着路，穷酸味熏死人了！”
钥匙刚插进锁眼，屋里传来儿媳尖嗓门： “妈！
当初你说爸是领导，现在退休金都不够还房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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