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小秦大人好大的胆子。”
炽热的阳光洒向地面,如同一条条火龙,翻涌沸腾,让空气中的温度迅速攀升。
鱼钩高高地飞起来,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漾起一圈金色的涟漪。
身后的少年身形微弓,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几分惊慌:“恕臣愚钝,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明白?
不明白没事。”
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有些费力地将手里的钓竿卡在椅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身旁为他执伞遮阳的小厮,将手中的伞又靠得近了些,以防他被阳光晒到。
姜枫渔转身,眯着眼端详了秦知弦片刻,忽的扶掌大笑起来:“小秦大人这般姿容,本王眼拙居然没看出来你竟是女子。”
说完,朝着边上的侍卫抬了抬手。
侍卫会意,从腰间扯出一本折子,恭敬地递给了秦知弦。
秦知弦颤抖着双手接过折子,看着上头的内容面色巨变,匆忙跪在了地上:“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手腕撑在滚烫的沙砾上,夏日衣薄,膝盖处更是如同烈火灼烧。
折子上字字句句,皆证明着她女子的身份。
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秦知弦紧咬下唇,眼前这位恭亲王手握证据却没有告发她,显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
她在赌,赌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姜枫渔满意地挑了挑眉:“小秦大人言重了,想当初,本王与令尊那可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啊,看在延之的面子上,本王也会帮你好好保管这个秘密。”
“王爷重情重义,微臣感慨万分。”
秦知弦朝姜枫渔行了一个大礼,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赌对了。
陛下刚任命她为太子太傅,姜枫渔便火急火燎的召见她,由此可见,她的价值,必然与太子有关。
“哎~贤侄何须多礼,都是一家人。”
姜枫渔一把挥开身边执伞的小厮,亲自将秦知弦扶了起来。
“可惜延之英年早逝,不然本王与贤侄也不会这般生分。”
姜枫渔在秦知弦手上轻轻拍了拍:“贤侄放心,今日之事,谁也不会知道。”
秦知弦掩去眼底的厌恶,默默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行了一礼:“臣,多谢王爷。”
姜枫渔只是笑着,没有答话,朝着那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急忙上前将伞撑在姜枫渔的头顶。
“听闻,贤侄前些日子被陛下调离户部,担任太子太傅一职?”
姜枫渔面慈目善,仿若真是关心后辈一般。
“是,臣明日便要前往东宫赴职。”
秦知弦秀眉紧蹙,烈日曝晒,将她白皙的脸晒得发红。
“好啊,贤侄真是年轻有为,我家旻暄要是有你半分懂事,本王也不至于这般操心。”
姜枫渔叹了口气,面露惋惜。
秦知弦更加恭敬:“亲王世子头角峥嵘,实为我辈楷模,微臣惶恐,怎敢与世子殿下相比。”
“贤侄过谦了,此次叫你前来,并非问罪,而是想与贤侄说件事。”
姜枫渔语气亲和。
“王爷但说无妨,微臣定竭力相助。”
“兵部职方司岳池岳大人,乃是本王故友。”
姜枫渔点到为止,并未说破。
这位岳大人,秦知弦有些印象,几日前被人一纸密折参到了陛下面前,状告他收受贿赂,强抢民女,陛下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卿查办。
而这位大理寺卿,正是太子党派。
“微臣明白。”
“哦?
明白什么了?”
“臣一定竭力保下岳池大人。”
秦知弦面色坚毅,声音铿锵有力。
“贤侄此言差矣,本王可什么都没说。”
姜枫渔轻笑着,不急不缓道。
“臣明白,一切都是臣自己的意思。”
“贤侄啊,这烈日毒辣,你那个侍卫还在府外等你,本王就不留你了。”
姜枫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小厮和侍卫转身离去。
秦知弦行了一礼,等姜枫渔背影彻底消失,这才起身,顶着烈日朝着府外走去。
“知弦,王爷可有为难你。”
一出府门,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迎了上来,男人面容俊逸,眼眸漆黑如墨,腰间别着一把墨色的长剑,浑身透着冷冽气息。
秦知弦摇了摇头,脚下虚浮踉跄了一下,顾玄辞一惊,急忙将人接住。
入手的肌肤像火烧般发烫,她额角冒出细密汗珠,面色赤红,嘴唇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脱水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顾玄辞暗骂了一声,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了不远荫蔽处停着的马车。
秦知弦被放置在了马车的软榻上,顾玄辞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又拿来一旁矮桌上的折扇,不停给秦知弦扇着风,试图降低她身上的热意:“知弦,他们这是让你一首晒在烈日底下?”
“他知晓了我女子的身份。”
秦知弦没有否认,放下茶杯,双手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神色复杂。
顾玄辞摇扇子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我去杀了他。”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诛连九族。”
秦知弦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她知道,这人真做得出来这种事。
“别忘了,你是我师兄,真要是杀了他,咱们都要没命。”
怕他趁自己不在偷偷跑去杀人,秦知弦又叮嘱了一遍。
顾玄辞皱眉,心底挣扎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你身体弱,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我现在便送你回将军府。”
秦知弦早产,体弱的毛病哪怕习武多年也未曾好转,这就使她身边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关心她的身体。
秦知弦点了点头,有些无力的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头昏昏沉沉的。
顾玄辞驾着马车,飞快地驶过集市,晃晃悠悠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知弦,我们到了。”
顾玄辞掀开马车帘,扶着秦知弦下了马车。
秦知弦双脚刚落地便一阵恍惚,顾玄辞一惊,伸手探向了她的前额:“知弦,你己经开始发烧了,先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秦知弦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便晕了过去。
————*朝代架空,架得空空的无脑小甜饼,建议将脑子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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