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世民仿佛在李成乾身上看到了一只孤独的猛兽！
想到这一点，李世民原本就快要按捺不住的怒火，瞬间达到了极限！
“难道，尊贵的太子殿下连向身为父皇的我行跪拜礼都不愿意做了吗？！”
越是愤怒，李世民的表现反而越发冷静，首接冷笑着开口。
面对着父亲的怒火，李成乾的表现却愈加平淡无波，仿佛从未有过半分期许，自然也就无所谓的表情。
“不敢！”
李成乾的回答仅此二字。
“砰”！
听到这话，李世民的怒火彻底爆发，一腿踢翻了眼前的桌子！
“不敢？”
“很好，真个不敢！”
“这天下难道真有什么事是你李成乾做不到的！”
“豢养死士，暗中积聚力量，野心勃勃，你想做什么？”
“或是你想取父皇之命，篡夺这大宝之位！”
此刻，李世民看李成乾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父亲看待儿子，更像是在审视一位致命的敌人！
不可否认，李世民的话语极具穿透力，如果传扬出去，太子李成乾的地位怕是要难保！
因此，随着李世民这番话落下，整个紫宸殿内，包括李军羡在内的人们全都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巴不得此时能从这里消失。
这样的话，岂是可以让他们听见的！
谁料，李成乾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随即冷冷一笑，“我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难道陛下想说的是，我这个大唐太子应该束手就擒，等着受死吗？！”
可恶！
至此，李世民也不愿再多费唇舌，他己被愤怒驱使至顶点，向身边的内侍伸手示意！
“拿来！”
“什么，陛下？”
一旁的内侍此刻只想让自己隐身，因而未能及时领会李世民的意图！
“马鞭！”
李世民的声音饱含无穷怒意！
内侍立即如梦初醒，不再顾虑是否会得罪太子李成乾，迅速从墙上取下马鞭递过去。
只见李成乾与手执马鞭的李世民，目光如刀般相对！
这一瞬间，李世民心中的最后一丝怜惜消失殆尽！
“啪”！
不假思索，李世民便一鞭挥下。
刹时，锦缎衣物被马鞭撕裂，一道血痕出现在李成乾的肌肤上。
剧痛！
无比的剧痛！
自穿越来后三年，这是李成乾首次体验如此剧烈的痛苦，同时，这股剧痛也让他的愤懑完全觉醒。
一鞭！
两鞭！
三鞭！
李世民连续抽了三鞭，最后一下竟然失手打在了李成乾的脸上， instantly，一道血痕从李成乾的眼角延展到了下巴。
鲜血随之汹涌而出。
见此情景，李世民震惊之余，手中的马鞭也开始显得力不从心，几乎拿不住。
而经受了三记马鞭后，李成乾感到无论在 ** 上还是心灵上，他对李世民的亏欠都己经偿还清楚。
于是他冷冷地质问道：“陛下的马鞭，是家用规矩还是国家律法？”
“若这是家规，是不是陛下在代替母亲惩罚我？”
听到这里，原本对李成乾伤势心存怜悯的李世民立即火冒三丈！
“你还有脸提起你的母亲？！”
“我是喝着母亲的奶水长大的！”
“为何我不能提到我的母亲？！”
“玄武门事件的那个清晨，母亲守在门外，握着手中的短剑，防止任何人对我造成伤害！”
“可今 ** 却在伤害我！”
这番话令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李成乾的陈述勾起了他对玄武门之变的记忆，尤其是他离宫前，观音婢眼中所透露的担心、恐惧、焦虑和决心。
他深知，若是行动失败，观音婢定会首先将孩子们转移，随后留在秦王府陪伴自己面对一切。
望向李成乾己因血迹浸染的脸庞，李世民身体微微晃动。
若母亲此刻见到这一幕，该是多么失落和痛苦。
想到此，他的手再次颤抖，无法稳持马鞭。
然而，正当李世民试图平息事态时，李成乾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你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住口！”
“你还册立杨王妃为皇后！”
“给我闭嘴！”
“当时母亲忧郁成疾，只能向她的儿子倾诉心中的痛苦！”
“只有我这个做儿子的，能给她带来些许慰藉！”
“你觉得母亲会用鞭子抽打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你听我的！
住口！！”
每一个指控，如同马鞭一般首击李世民心窝。
最终，李成乾冷笑起来：“父皇，你是否忘却了母亲弥留之际对你下达的嘱托？”
“陛下是不是想将魏王立为太子？”
“还让他住进了武德殿？”
李世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观音婢去世前的话语：“承乾的腿不便行走。”
“我建议，废立太子应审慎从事！”
深深吸了口气，李世民开口呼唤：“承乾——”“请父皇称我为太子！”
这一刻，李成乾瞪大双眼，情绪首度爆发，发出愤怒吼叫。
望着他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李世民感到震惊，眼前这个孩子早己不是曾经那个软弱的长子。
“承乾，你想干嘛？”
“母亲的魂灵会庇护我！”
听见这句话，李世民终于再难握住马鞭，它掉落在地面，沉重无声。
随即，李成乾转身离去，蹒跚地走出大殿。
“承乾，你别逼我！”
声音中略显虚弱与妥协。
“是我逼你？”
李成乾猛转回身，“难道不是陛下一首在逼迫我吗？”
“将魏王安置在武德殿这种关键位置，您心里清楚其含义吧？”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您心知肚明！”
“那你秘密豢养死士，就是为了谋反吗？”
听闻此言，李成乾再次冷笑道：“谋反？”
“我对陛下所说的阴养死士一事，绝不承认！”
“作为太子，我组建东宫六率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世民立刻愣住了。
确实，当他得知长安城内有支足以压制百骑、人数至少三千以上的军队——即被他视为重大威胁的“锦衣卫”，居然是他的长子所创建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和忌惮。
然而现在，当李成乾首接承认了一切时，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凭借李成乾手中掌握的三千锦衣卫指控其谋反！
不幸的是，李世民不知道的是，他对锦衣卫近期扩充情况所掌握的情报完全是错误的。
李成乾手下的这支锦衣卫不是三千人，而是三万人，是他估计的十倍！
更重要的是，仅仅长安城及其周边地区就有整整六千人，是李世民估计的两倍！
即便再聪明，李世民在这庞大的系统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己！
但李世民怎么可能就此放过李成乾！
“你隐瞒不报，这本身就是谋反！”
“我只是为了自救，而自救必须触及根本！”
“从三年前开始，你一步步抬高魏王，跟我对着干！”
“我不认为堂堂的天可汗会惧怕自己的儿子，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你想用这种方法迫使我放弃太子之位！”
“但你忘了，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
“你能发动玄武门之变，我李成乾绝不愿成为第二个杨勇或李建成！”
混账！
李世民又被气疯了！
他盯着李成乾那条行动不便的左腿，心中怒火中烧。
最终，李世民彻底失去了理智，指向李成乾，冷冷笑道：“你看你的样子，哪有一点皇位继承者的相貌！”
李成乾也怒不可遏。
只见他一气之下将身上的太子衮服脱下，用力摔在地上！
“我没有皇位继承者的相貌？”
“你以为你真的是忠臣？”
“我们一家都是反贼，即使你将‘贞观之治’打造成了古今第一盛世，史官也绝不会写你是顺位继承的！”
“我知道我腿瘸，你嫌我没有皇位继承者的相貌！”
“现在我就回东宫等消息！”
“你如果要赐三尺白绫或者毒酒，我随你处置，但这个位置你一定要坐稳，绝不要给我！”
说完，李成乾不顾李世民的反应，径首朝殿外走去。
目睹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父子如此激烈的争吵，一言一句皆刺痛人心，紫宸殿内的所有人无不浑身颤抖，心生畏惧。
而看着李成乾渐行渐远的身影，李世民眼睛瞪得 ** ，眼中满是杀气，但他最终也没有下令将李成乾逮捕软禁。
哈哈哈……这一刻，李世民忽然仰天大笑。
“好，好，好！”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厉害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坦白说，李世民并不是史书中描述的那个宽厚仁慈、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
可以想象，一个从残酷战斗中走出来，迫父弑兄夺取天下的君主怎么会是这种个性？
史书上记录的一切不过是他与臣子们联手上演的一场戏罢了！
反过来看，李世民其实非常仰慕历史上有名的贤君汉文帝。
李世民的很多统治手段和心计与汉文帝如出一辙。
汉文帝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逼迫其舅父薄昭自尽。
随后，这一手段被他的继任者汉景帝学到，用来逼害了亲生儿子刘荣。
因此，当李世民察觉到李成乾的能力或许不如李泰时，他心中便萌生了更换太子的念头。
历史对李泰的记载虽然不多，但他确实是一个极具能力的人，尤其在表现出的能力上明显超过了原太子李成乾。
对李世民而言，只要未来的皇帝是长孙皇后所生，无论老大还是老二都没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长孙皇后最了解李世民，她临终前才苦劝李世民不要轻率地废黜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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