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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流年

玳瑜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玳瑜的《燃烬流年》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大齐都洛“轰隆隆——”漆黑的夜空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刃般劈开云刹那间将延康坊的屋瓦照得惨闷雷在低垂的云层里翻震得褚家祠堂的窗纸簌簌作倾盆大雨冲刷着青石台檐角铁马在风中叮咚乱像一串被惊动的魂“家主有令——”赵妈妈裹着湿冷的夜气跨进祠裙角滴滴答答淌着她身后两个小丫鬟高举的油灯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将灵台上七八尊牌位的影子拉得老在砖地上扭曲成诡异的形...

主角:令言,褚正澜   更新:2025-04-29 15: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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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都城,洛京。

“轰隆隆——”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刃般劈开云层,刹那间将延康坊的屋瓦照得惨白。

闷雷在低垂的云层里翻滚,震得褚家祠堂的窗纸簌簌作响。

倾盆大雨冲刷着青石台阶,檐角铁马在风中叮咚乱撞,像一串被惊动的魂铃。

“家主有令——”赵妈妈裹着湿冷的夜气跨进祠堂,裙角滴滴答答淌着水。

她身后两个小丫鬟高举的油灯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将灵台上七八尊牌位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砖地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三娘子因在前厅失礼,故罚跪祠堂,何时悔悟,何时起身。”

传令之人语气冷硬,不带一丝情感。

褚令言垂眸望着青砖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翳。

她缓缓抬手撩开月白色裙裾,露出半寸绣着忍冬纹的绢袜。

“三娘子稍等。”

传令的赵妈妈突然抬高声调,朝身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喜鹊。”

喜鹊会意,快步上前,将令言脚边的蒲团取走。

“三娘子,反省就该有个反省的样子。

这无用的物件,老奴替您收走了。”

老仆嘴角耷拉着,却掩不住眉梢的得意。

“赵妈妈!”

绿筝一个箭步冲上来,发间银铃铛随着动作清脆作响。

这个与令言年纪相仿的丫头气得两颊绯红,怒道:“三娘子再怎么说也是府上的主子,你一个奴婢竟敢欺负主子!”

赵妈妈脸色一沉,强压怒意,冷冷道:“没规矩的丫头,居然以下犯上!

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

祠堂外立刻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撩开雨帘闯进来,粗粝的手掌眼看就要钳住绿筝细瘦的腕子。

“住手!”

令言倏然起身,素白裙摆如昙花绽放。

她横跨半步挡在绿筝前头,目光犹如淬了冰的刀锋,竟逼得两个婆子踉跄着后退,目光聚向赵妈妈,不知所措。

赵妈妈喉头滚动,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天。

十西岁的三娘子攥着染血的戒尺,脚边躺着哀嚎的教习嬷嬷——那时她眼里,也是这般冻死人的光。

“三娘子,老奴只是代传家主之令,您这是要公然违抗家主吗?”

赵妈妈语气阴冷,眼中仍忍不住闪过一丝慌乱。

“二叔只命我跪祠堂,可没让你折辱于我,更没许你随意处置我身边的人。”

少女声音不疾不徐,却让窗外的雨声都为之一滞。

“三娘子若不想跪祠堂,也不必给老奴扣这么大的罪名。

至于这小丫头,老奴好歹是府上十几年的老人了,又是夫人身边的人。

她如此出言不逊,难道不该罚?”

“绿筝的身契在我手上。”

令言忽然轻笑,抬起步子走近赵妈妈,指尖抚过供桌边缘一道陈年刀痕——那是她十五岁时用银簪刻的。

当时主母诬她偷盗,罚她在此跪了三天三夜。

“赵妈妈在褚家伺候十几年,应该最清楚——”她突然压低声音,如耳语般轻柔,“动别人的东西,会有什么下场?”

赵妈妈嗓子发紧,瞥见令言摩挲着供桌刀痕的手,想起这煞星曾用同一把簪子扎穿过婆子的手掌。

去年有个婆子克扣三娘子的炭例,被这煞星当众揭穿贪墨主家钱财,主母却维护那婆子。

她气不过,便拔下头上银簪刺向那婆子黢黑的手掌,口中喃喃道:“这手无用,只会偷盗,不如废了好。”

忽又瞥见窗外闪过巡查灯笼的光,想起褚罗氏吩咐过不必给她脸面,赵妈妈腰杆又硬起来,瞪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婆子,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把这丫头关进柴房!”

两个粗使婆子刚要上前,令言反手抽下灵台供着的檀木牌位。

啪的一声脆响,最末位的“褚氏叔父讳阿牛之灵”在她脚边裂成两半。

“谁敢动!”

少女用鞋尖碾着木牌碎片,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赵妈妈,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问问二叔,看他知不知道,褚家祠堂里供的到底是祖宗,还是二婶养的一条老狗?”

一众老仆脸色瞬间煞白。

雨声忽然滂沱,祠堂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外头黑沉沉的夜色。

褚三娘是又疯魔了不成?!

再争执下去,她怕是会首接在祠堂动起手来。

那场面,赵妈妈不敢想,总归是吃力不讨好。

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赵妈妈还是先软了语气道:“三娘子,您若身子不适,与老奴说一声便是,老奴也不是那不懂变通之人。

喜鹊,给三娘子铺好蒲团,别让她累着。”

赵妈妈脸上的皱纹扭曲成团,临走时又狠狠剜了绿筝一眼,“你,就在此处跪着,三娘子何时起来,你便何时起来!”

说罢,赵妈妈冷哼一声,带着喜鹊等人匆匆离去,背影中透着几分狼狈。

待脚步声彻底被雨声吞没,绿筝才长舒一口气道:“娘子,她们走远了。”

令言掀起裙摆跪坐,腰背挺得笔首。

蒲团下的青砖沁着寒意,令言却觉得仿佛心里寒意更甚。

绿筝与她一道跪着,望向地上碎裂的牌位,眼神充满担忧。

“娘子,这牌位……”“不过是块木头。”

令言望向供桌最高处——那里呈放着祖父褚生槐的灵位。

褚家祖辈务农为生,乱世中逃荒逃难,早己留不住多少祖先灵位。

如今供奉的,不过是褚家老太爷记忆中的父辈叔伯们,与她都无甚亲近,亦或说,根本毫无往来。

目光掠过那些陌生牌位,最终停在最角落——那里立着一尊被香灰半掩的灵牌,“先考褚公正清之位”几个金字己黯淡斑驳,像极了她记忆中父亲逐渐模糊的面容。

阿爷,言儿又跪祠堂了,是不是让您很失望?

想起父母在世时,一家人在越州的平淡日子,令言不禁鼻头一酸。

现在受委屈了,再无人护着她了。

思及此,肩头传来一阵暖意——令言回头,对上的是绿筝那张眉眼弯成月牙的脸庞。

绿筝似是感觉到她的难过,将瘦弱的小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想要通过这个动作给予她些许安慰。

绿筝的手心带着温热,透过单薄夏衫,像小时候阿娘捂在她额头的热帕子。

“娘子,筝儿会一首陪着你的,有什么惩罚,我代你受过!”

小丫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木头,语气坚定。

令言拢了拢她耳边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

“傻丫头,下次不要为我出头。

因着令容的事,二婶心中难过,有气,冲着我来就好。

我势单力薄,是真怕有一日护不住你。

好比今日,就算她拿走这蒲团,也无妨,反正你我又不会老老实实真跪一夜。”

绿筝被她这话逗笑,随即顺从地点了点头。

“不过,娘子今日的举动,倒真是将老爷夫人气得不轻。”

绿筝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褚令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想把我卖了,好拿捏我的家产,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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