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凛冬海浪声久久不息,海风卷携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芩桉雨鼻尖一酸,眼前的视野从朦胧渐渐变的清晰。
记忆里的老槐树仍然矗立在海岸,槐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多年前的冬天照样很冷,但就是那样一个冬天,让他有了一条救赎他的人鱼。
眼眶逐渐湿润,强烈的酸胀感在心底翻涌,咸涩的海水味于空气里弥漫,浪潮冲刷掉芩桉雨来时的脚印,没有人会知道曾有一人孤身来到这孤寂的大海。
当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任由身体慢慢淹没在大海。
冰冷蔓延全身,细小的气泡从鼻腔呛出。
下意识的张嘴,无数海水疯涌进喉咙,那是爱人留给他最后的吻。
芩桉雨毫无畏惧,因为他的爱人来自静谧的深海。
恍惚间,耳畔响起他的呢喃。
最后一次睁开眼,芩桉雨不再只见黑暗。
沈澜渊,我想你了。
岸上的老槐树静静守望着大海,最后一丝的海风也停了。
沉默蔓延在残月笼罩的海岸。
忽的,天边缓缓升起初阳,老槐树枝干上干裂的树皮尽数掉落,槐树越来越茂盛,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在岸边投下大片阴影。
那是记忆的最初。
...“啪”皮带抽在身上留下一片青紫,火辣辣的疼痛使芩桉雨不由蜷缩起身子。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小畜生!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偷钱了!哼!”现在说话的是一名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在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又用他全身的力气抽打着芩桉雨。
芩桉雨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尽管常年挨打早己习惯疼痛,但此刻浑身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潮湿的墙皮蹭着后颈,铁锈味的血沫混着泪水流进嘴角。
仇恨像带刺的藤蔓,在胸腔里疯狂生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他死死咬住下唇,咸腥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斑点。
施暴的男人终于力竭,跌坐在破旧的木椅上。
肥胖的身躯将椅子压得吱呀作响,浑浊的喘息声里混着浓重的酒气。
他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火柴擦燃的瞬间,橘色火光映亮芩桉雨眼底燃烧的恨意。
“小兔崽子,你...你下次...下次要是再敢偷老子的钱,我就要...要你好看!”男人边喘着粗气边放狠话威胁着芩桉雨。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身上洁白的校服,芩桉雨眼中恨意翻涌。
“芩尹澈!”这三个字在齿间碾成碎末,芩桉雨垂眸盯着地面蜿蜒的裂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状的旧疤里。
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映得对面男人泛着油光的脸愈发可憎,那些沾着酒气的耳光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他仰头望向天花板斑驳的霉斑,想象十年后消毒水弥漫的病房。
当那具肥胖躯体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他要亲手扯断那根输送生机的透明软管,看着芩尹澈青紫的脸涨成猪肝色,听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就像此刻皮带抽在身上的声响。
芩桉雨承认是偷拿了他的钱,可是如果自己不去偷,那他估计连学费都交不起。
他强忍着剧痛,一步步挪向卧室,说是卧室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杂物间。
按照芩尹澈的话来讲就是说。
“一个扫把星还想要卧室,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所以从那以后他就一首住在那间杂物室,里面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板床,还有一个小型桌子外加几支笔和一个书包,这些生活用品还都是芩桉雨自己省吃俭用买的。
夜晚,夜深人静。
杂物间的霉味混着伤口的血腥味,月光艰难地穿过积灰的玻璃,在潮湿的墙面上投下惨淡的光斑。
海岸边的深夜很安静,门外是芩尹澈熟睡时的呼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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