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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短篇故事

芦苇若单衣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长篇其它小说《单人短篇故事男女主角玉簟秋顾明城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芦苇若单衣”所主要讲述的是:民国十六年的春苏州河畔的永庆班戏园子飘着细后台铜镜玉簟秋正往鬓边贴翠镜中倒映着身后红木箱笼上斑驳的朱像干涸的血簟秋姑班主请您过小厮在门外声音裹着北她手一金丝掐的翠鸟钿子险些戳到眼斑竹帘子掀开班主钱金宝正往铜盆里扔黄裱火光映得他浮肿的脸忽明忽案头摆着个檀木正是她昨日在《牡丹亭》扮杜丽娘时用的翡翠玉这簪是你从家里带来的?钱...

主角:玉簟秋,顾明城   更新:2025-04-26 12: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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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六年的春夜,苏州河畔的永庆班戏园子飘着细雪。

后台铜镜前,玉簟秋正往鬓边贴翠钿,镜中倒映着身后红木箱笼上斑驳的朱漆,像干涸的血迹。

"簟秋姑娘,班主请您过去。

"小厮在门外喊,声音裹着北风。

她手一抖,金丝掐的翠鸟钿子险些戳到眼角。

斑竹帘子掀开时,班主钱金宝正往铜盆里扔黄裱纸,火光映得他浮肿的脸忽明忽暗。

案头摆着个檀木匣,正是她昨日在《牡丹亭》扮杜丽娘时用的翡翠玉簪。

"这簪子,是你从家里带来的?

"钱金宝用烟杆挑起玉簪,冰种翡翠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簪尾刻着极小的"阮"字。

玉簟秋想起母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这簪子是阮家班班主信物。

那年她才十二岁,看着债主们把阮家班的行头一件件搬空,母亲咳出的血染红了月白缎子寝衣。

"回班主的话,是奴家亡母遗物。

"她福了福身,水红缎子戏服在膝头荡开涟漪。

钱金宝突然暴起,玉簪擦着她耳畔钉入雕花屏风。

翡翠碎裂声里,她听见自己鬓发散落的窸窣。

"永庆班容不得第二个阮家班!

"烟杆重重敲在案上,震得烛泪西溅。

三更梆子响时,玉簟秋跪在青石板上数瓦当的裂纹。

雪粒子钻进单衣领口,她想起白日里那位穿灰呢西装的青年。

他坐在二楼包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春日的苏州河,在杜丽娘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时,手帕按住了眼角。

"姑娘快起。

"清润的男声伴着黑呢大衣落在肩头。

玉簟秋抬头,正对上他镜片后微红的眼眶。

他指腹有钢笔磨出的茧,扶她时却轻得像触碰薄胎瓷。

沈清和的名字是第二日出现在永庆班账房簿子上的。

十根金条的"捧角钱"惊动了整个上海滩,玉簟秋的《游园惊梦》连演十八场,报童满街叫卖"阮派真传重现梨园"。

钱金宝送来的胭脂盒里,开始掺着细碎的玻璃碴。

端阳节那夜,玉簟秋在沈清和的别克轿车里颤抖着解开盘扣。

他吻她锁骨上的胭脂痣时,车窗外的霓虹灯正映亮百乐门顶楼的时钟。

翡翠玉簪被郑重地收进天鹅绒盒子,他说要等南京路的洋行取了钻石戒指再来提亲。

变故发生在梅雨时节。

玉簟秋对着妆镜描眉时,铜盆里的洗脸水突然腾起白烟。

她尖叫着捂住脸,闻见皮肉焦糊的腥甜。

钱金宝带着巡捕房的人冲进来,在她妆匣底层翻出包砒霜。

"沈先生您瞧,这毒妇要害死全戏班的人!

"钱金宝涕泪横流。

玉簟秋透过溃烂的眼皮缝隙,看见沈清和的皮鞋尖往后退了半步。

翡翠玉簪就是那时摔碎的,天鹅绒盒子跌落时,钻石戒指滚进了阴沟。

玉簟秋被囚在地窖的第七日,听见头顶传来喜乐声。

钱金宝的胖脸从铁窗探进来,油灯照见他新镶的金牙:"沈家少爷今日娶亲,娶的是大世界老板的千金。

这喜饼你尝尝?

"油纸包散开,杏仁酥的香气混着腐臭味钻进鼻腔。

她蜷缩在稻草堆里,右脸溃烂的伤口己经结痂,像爬着条蜈蚣。

那夜沈清和惊惶的眼神在她梦中反复出现,比硫酸灼烧更痛。

地窖角落的老鼠啃食着昨日送来的馊饭,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翡翠簪子里......藏着......"惊蛰雷声炸响时,玉簟秋用碎瓷片割断了脚镣。

这些年她偷偷攒下的胭脂盒在墙角堆成小山,此刻正被雨水泡出诡异的猩红。

钱金宝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掺着玻璃碴的胭脂,早被她调换成戏班子弟们孝敬的舶来品。

沈公馆的红灯笼在雨幕中摇晃,玉簟秋裹着捡来的破棉袄混进宾客群。

喜堂上,新娘的钻石戒指在龙凤烛下熠熠生辉。

她摸着袖中锋利的翡翠碎片,想起那日沈清和说"钻石是西洋最硬的石头",嘴角扯出扭曲的笑。

"一拜天地——"司仪拖长的尾音里,玉簟秋点燃了浸透煤油的戏服。

火舌窜上喜幛时,她看见钱金宝在宾客中仓皇逃窜的身影。

翡翠碎片深深扎进掌心,疼痛让她想起第一次登台时,母亲在幕布后轻哼的《皂罗袍》。

浓烟中有人抓住她的手腕,金丝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簟秋,我知道是你。

"沈清和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那日我看见钱金宝往你妆台塞东西,可父亲说若揭穿他,沈家在大世界的股份......"玉簟秋甩开他的手,火苗己经舔上房梁。

她退向燃烧的戏台,身后是沈清和新婚妻子凄厉的尖叫。

在跃入火海的瞬间,她将翡翠碎片抛向呆立的人群,碎玉上沾着的砒霜在火光中泛着青紫。

三个月后的中元节,有人在苏州河捞起个描金戏箱。

打开时腐臭冲天,里面蜷缩着具焦尸,右手紧攥半截翡翠玉簪。

更奇的是,钱金宝那夜失踪后,永庆班账房发现保险箱里十根金条竟都变成了纸灰。

而沈公馆的废墟深处,巡捕房找到个鎏金胭脂盒,内壁用血画着朵未完成的牡丹。

有人说深夜经过那里,还能听见女子幽幽地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玉簟秋蜷缩在巡捕房的铁椅上,手腕被铐出紫痕。

对面探长用钢笔敲着案卷:"沈先生作证亲眼见你下毒,永庆班三十七人都指认你私藏砒霜。

"她盯着探长领口闪亮的铜纽扣,忽然笑起来。

这笑声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乌鸦,扑棱棱撞碎一室死寂。

"官爷可曾听过《还魂记》?

"她溃烂的右脸在晨光中宛如恶鬼,完好的左半边却仍是倾国倾城的杜丽娘,"阮家班最擅长的鬼戏,演到冤魂索命时,要用朱砂混着鸡血往灯罩上泼。

"探长刚要呵斥,忽然瞥见她指甲缝里的荧绿色粉末。

那是大世界舞厅最近流行的夜光指甲油,前日刚在永安百货上架。

他想起死者指甲里也检出同样物质,后背倏地沁出冷汗。

玉簟秋被保释那日,苏州河上飘着薄雾。

沈清和的汽车停在码头,车窗摇下时飘出大提琴版的《夜来香》。

他递来船票的手在颤抖:"去香港的怡和轮明早就开,这些钱......""沈先生可知《牡丹亭》全本有五十五出?

"她裹紧头巾,露出的一只眼睛比河心漩涡更幽深,"昨夜钱班主点戏,我给他唱了《冥判》。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

永庆班方向腾起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甜腻味。

玉簟秋望着沈清和瞬间惨白的脸,轻轻哼起《江儿水》:"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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