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笼罩,洛七月随意地坐在门栏上,锋利的刀刃肆意舔舐着急速的气流。
洛氏的八大长老被捆在承重柱上,周围的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低压被机械的倒计声撕开。
“洛七月...你还不给我松开!”
洛父深邃的双眸满是不可思议,粗粝铁链随着他暴怒的挣扎哗啦作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怎样!?
好好的人不做?
做弑亲的畜生?!”
洛七月冷笑,右手继续连接着微型炸弹,“洛兴国,二十年前,你灭我全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是畜生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得?”
洛父猛地愣住,后脚跟忍不住发抖,看着洛栖月的眼神满是震惊,“看着我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给你们洛氏打工,很爽吧!?”
她扫过眼前这张道貌岸然的脸,自然垂落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二十年的记忆在爆炸倒计时中片片剥落。
忽然想起生日那天,自己捧着全优成绩单却被踹倒在碎瓷片里时,这人也用同样的表情说“废物不配当我女儿”。
原来在从很久以前,洛父就己经在告诉自己,——你根本就不是洛七月...猩红的血泪从洛栖月的眼角渗出,掌心的爆破按钮异常醒目,嗜血的空气不断蔓延。
洛七月无视周围的痛哭和呻吟,红色快捷键按下的瞬间,她突然笑了,爆炸声接二连三在各个角落响起,无数的火莲花荡漾在京城上空,痛,很痛,意识模糊前,她看见幽兰色的黑影倒影出现在防弹玻璃上,“你以为这样,就能拉下洛氏了吗!?”
沙哑的尾音像砂纸在金属上摩擦,轻蔑的笑意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满天尘土中弥散开来。
洛七月被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地表,焦灼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
“什么!?”
混沌的思绪突然在脑海中炸开,又被她快速否定,不可能!
这件事情她亲力亲为,从未经手他人...他肯定是在骗我!
洛七月疯狂否定听到的‘事实’,耳边继续传来熟悉的动静,“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把刀,就这么没了。”
是洛老爷子的声音,压死洛七月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心底不断放大,“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
怎么会...洛七月拼命地想要站起来,可当死亡阴影漫过锁骨时,只有骤然收缩的瞳孔无意识地迸溅出血流,浓烈的不甘撕裂沉寂的气流,涣散的虹膜却再也没有聚起焦点。
“不可能,不可能!”
洛七月猛地从木板上坐首,胸口涌动着剧烈的呼吸,入眼满是陌生的成列,小小的摇摇欲坠的木棚,随意横躺在屋顶的木柴持续发出嘎吱声,幽暗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骨的寒风,身上被盖上了厚厚的革草。
自己不是死了吗?
这是,什么情况!?
洛氏!
洛七月死死攥过衣角,突然使力的瞬间大腿部传来剧痛,“嘶。”
她下意识低头,白皙的皮肤上偌大的伤口异常醒目,强烈的烦躁不断在胸口堆积。
“喂!
不能动的啊!
我刚刚给你处理好的。”
娇俏的虚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周围还萦绕着一圈淡淡的、散发着幽冷气息的光晕。
洛七月猛地瞪首双眼,不可思议地看见面前的人儿,艹!
这是什么!?
“谁踏妈鬼魂出鞘了!?”
小东西瞧着洛七月被吓住的神色,心里窃喜,怕我?
怕我就对了,她就喜欢好拿捏的主儿。
“白痴!
你的。”
“我?”
陌生的环境,傻逼的小鬼还有不知死活的洛氏,洛七月脑子现在己经乱成一锅粥,结果旁边的小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嘴巴像开了阀门,“喂,女人,我叫木兮,你叫什么呀?”
洛七月猛地蹙眉,好吵!
强迫着深呼吸,心底的躁动被强制按压,对视的瞬间是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闭嘴。”
冰冷的声音透过气流,木兮猛地打了个哆嗦,这...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发梢掠过下颌时,睫毛轻颤如覆了层冰霜,瞳孔深处如同被冰层封存的暗火,有点瘆人,洛七月这才好好观察西周,蹙眉挑眉,整个人像是从永夜中走来的利刃,周身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木兮哆哆嗦嗦地想要开口说话,可双唇被周遭的低压迫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沉默在空气中持续蔓延,洛七月发散的眼神还在努力适应这具不是她的身体。
“这女人怎么沉默了?
不会在想怎么砍我吧!?”
沉默的空气中,木兮己经开始给自己加戏,“死女人快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很害怕得好吧,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谁啊!?
女人,我要你快点问我.....”结果等了半天,女人持续靠在门框上,紧促的眉头格外醒目。
“女人,你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吗?”
木兮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人鬼交流,居然不是人先被吓死,而是有鬼先找话题,完了,这很有生活了。
“你不会告诉我吗?”
木兮被对面的反问愣在原地,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是你不会告诉我?
臭女人!
你不会问吗?
傲娇的臭女人,迟早阴沟里翻船!
心里抱怨着,开了阀门的小嘴巴还是很实诚,“洛七月,林氏长小姐,现在是八零年初冬,这儿是京城东区,七月,京城会有初雪哦!”
鬼知道她己经在这儿孤魂野鬼地飘了五天五夜了,后面就是尸堆,好不容易等到某人醒了,这不得好好犒劳犒劳她的小嘴巴。
洛七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零八年?
京城东区?
洛七月?
等等,洛氏,下意识抬眸的瞬间,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黝黑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煞白的双唇扯过一抹轻笑。
洛七月最不能接受的结果像条毒蛇缠上喉管,她几乎听见自己喉骨被绞碎的脆响。
‘洛氏集团’的霓虹灯在黑夜中异常扎眼,戏谑的眼球带着剧烈颤抖,这刻,她才整理好的情绪瞬间分崩离析,“好巧,我也是洛七月。”
洛七月冷笑出声,接上木兮的话,冰霜般的肯定句似乎在回答,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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