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着那条绣着并蒂莲的围裙站在料理台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八月的蝉鸣穿透双层玻璃,和远处宴会厅的嬉闹声混作一团。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砧板上雕坏的胡萝卜花,耳边忽然响起顾言今早撒娇的声音:"夏夏做的蟹粉狮子头,比外滩米其林的主厨还厉害呢。
"落地窗外,那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黄昏,我抱着一沓教案迷路在这片别墅区,梧桐树影里漏出的琴声像蛛丝缠住脚步。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从琴键上抬起头时,我正数着第七片被晚风掀动的乐谱。
"同学要帮忙指路吗?
"他腕间的沉香手串碰在琴盖上,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把肖邦夜曲弹得缠绵悱恻的男生,是顾氏集团最受宠的小公子。
砂锅里飘出火腿老鸭汤的醇香,我摘了眼镜擦拭水雾。
料理台上摆着雕坏的三朵萝卜花,本该是并蒂莲的形状,却总在最后刻刀打滑。
就像这段感情,外人看着完美无瑕,只有自己知道那些修补过的裂痕。
宴会厅突然爆发的哄笑惊得我手一抖,雕刀在食指划出血珠。
含住伤口时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忽然想起大二那个雨天。
我在图书馆抄录《诗经》,顾言带着龙井香的手帕按在我被纸页割破的指尖。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他念着我面前的诗句,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原来中文系的姑娘真的会为几个字哭红眼睛。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蟹粉狮子头在浓汤中沉沉浮浮。
这是母亲教我的第一道硬菜,她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可当她看见顾言送我回家时那辆幻影,连夜收拾行李说要回苏州老家。
"夏夏,琉璃盏配不上粗陶碗。
"手指无意识抚过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钻石棱角刺痛掌心。
两个月前顾言在迪士尼烟花下单膝跪地,身后旋转木马流光溢彩。
此刻后颈似乎还残留着他当时的热气,混着香根草须后水的味道:"夏夏,给我一个家。
"砂锅盖子突然剧烈跳动,就像初见那日我失控的心跳。
那天他追出来送我,皮鞋踩碎满地梧桐叶。
"我叫顾言,金融系大三。
"夕阳给他的白衬衫镀上金边,"同学你...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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