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沥青路上还带着水洼。
一双布鞋踩在水洼上溅起了水花。
胡子拉碴的男人毫不在意被溅湿的鞋面,走进了这条老街。
老街生意不好,很多店铺都己经倒闭了,门上贴着旺铺转让的红纸。
他来到一家装修古朴低调的店铺前面,木质的门匾上书——天平当铺。
“就是这里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不过巴掌大小的邀请函。
黑色的背景上,金色的天平花纹熠熠生辉。
走进店铺,店内没有开灯,仅凭外头照进的那点光线,照亮柜台。
柜台后坐着一个憨厚的男子,看面相就透着傻气。
男人把邀请函放到柜台上:“这是你们店里的邀请函吧,上面写的是真的?”
透着傻气的男人看到邀请函,转头就喊:“主人,来客人了。”
“来了。”
从里面出来一个清隽好看的少年。
木云竹面色平淡,丝毫不理会面露怀疑的男人,手指敲敲邀请函。
邀请函上的金色天平纹路仿佛活过来一样,金色流光在上面流转。
它,立了起来。
离开邀请函,成了一个真正的金色天平。
剩下黑色纸面化作一道烟尘,彻底消失。
男人瞳孔一缩,掩饰心中的震惊和狂喜,来对了,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般人。
木云竹淡淡道:“郝平章是吧,把你的代价放到天平一端。”
“代价?”
郝平章声音略显沙哑,似乎很久没喝水了,“邀请函上写,我要付出我的寿命才能得到后悔药。
这世间真有后悔药吗?
我的寿命,你要怎么拿?”
邀请函凭空出现在他家里,一开始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根本不信。
可是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去天平当铺。
去天平当铺,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最终他还是来了,他要后悔药,哪怕代价是他的十年寿命。
区区十年而己,他给的起,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年能不能拿走。
木云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对于郝平章的怀疑早有预料。
他敲了敲天平:“那就让它自己拿吧。”
话刚落,天平一端伸出一只虚幻的手,穿进郝平章的胸口,拿走了一个白色光团。
这光团就是他的寿命吗?
郝平章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白色光团被虚幻之手放到了天平左边,木云竹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个白瓷小瓶。
郝平章再度震惊:储物袋?
没看到袋子,难道是储物戒?
也没看到戒指。
能拥有储物的法宝,他对这个少年再度高看一眼。
灵气复苏这些年,储物法宝依然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拥有的。
白瓷小瓶放到了天平右端,歪斜的天平回正。
金色天平上流光闪现,寿命光团飘到了木云竹手中,白瓷小瓶飘到郝平章手中。
金色天平化作一道金色烟尘,表示交易结束。
“好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木云竹转身往里走。
“如果东西没用……”郝平章出声质问。
“如果没用,你再找来。
你一个炼气7层的修士,还怕我这个凡人?”
木云竹微微偏头,半张脸在阴影里,半张脸在光线下,看不出表情。
郝平章仔细感受了下,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是个凡人。
怎么可能?
凡人能用储物法器?!
木云竹进了里间,郝平章的脚像是生了钉子,迈不出去。
但是柜台后面透着傻气的男人可不惯着他:“交易结束,你可以走了。”
男人站起来,身材高大,也露出了修为。
郝平章面色一白,后退几步,退出店铺的范围,对着男人拱了拱手:“前辈勿怪,我这就走。”
他不知道男人的修为多少,但那深如海渊的灵气,不是他能得罪的。
啪!
店里的灯开了。
木云竹收回按开关的手:“阿大,怎么不开灯?”
阿大憨憨回答:“主人,我看得见。”
木云竹无语:“你个金丹期当然看得见,我看不见。”
说完又感觉无趣,算了,他跟一个傀儡计较什么。
阿大是个傀儡。
金丹期的傀儡,修为不高,智力相当于六岁小儿。
如果他这个想法被外面知道,肯定会大呼疯了。
金丹期还不高,那什么才高?
要知道,当世最高修为也才金丹后期,而阿大是金丹大圆满。
但对木云竹来说,阿大的确修为不高,因为他的傀儡中,金丹期是最低修为。
最高是大乘期。
只不过灵气复苏仅仅58年,天道还无法容纳超越金丹修为的傀儡,除非有人能突破元婴。
那他就能拿出元婴修为的傀儡。
不然拿出来也是挨雷劈。
“没想到来到了启元58年。”
木云竹想想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一个死于雷劫下的人,竟然还能回到三千多年前。
灵气复苏的第58年。
“看来你在这过得不错啊,我的好哥哥。”
门外进来一个少年,少年有着跟木云竹一模一样的脸。
看似说着关心的话,脸上的轻蔑和志得意满却怎么都止不住。
没有主人招呼,少年自顾自地绕过柜台进了里面,走到木云竹对面。
眼神放肆地打量木云竹:“我的好哥哥,当凡人的感觉怎么样?
你的根骨真是太好用了,原来这就是天才的感觉。”
他张嘴在笑,浓重的恶意扑面而来。
“哦,李云岚!”
木云竹先前没反应,是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他这具身体的双胞胎弟弟嘛。
这具身体没有修炼的根骨,完全是因为根骨被拔,用秘法移植给了双胞胎弟弟,李云岚。
这具身体本来名字应该是——李云竹。
李云岚恶狠狠地瞪了木云竹一眼:“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弟弟我了。”
他最恨得就是木云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是没想起来。”
木云竹实话实说,看着李云岚快气炸了的神情,淡淡问,“你来干嘛?”
李云岚觉得木云竹在装,故意装得毫不在乎。
拔除根骨那天木云竹脸上的震惊,难以置信,恐惧,怨恨,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来看看哥哥你过得怎么样,怎么?
好弟弟来关心你,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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