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浓雾,前方浓雾!”
刘宴平是个机长,而且他经验丰富,这种情况却从来没遇见过。
浓雾忽然出现,塔台不断呼喊!
“机长,怎么办?”
现在整个飞机的人都慌了,同事们都把希望全托付在他身上。
谁都知道他是优秀的机长,不仅是名校毕业,而且还有战斗机经验。
下雨,暴雨,又是浓雾。
以刘宴平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以及知识储备,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科学!
没办法,上百条人命。
刘宴平咬咬牙,几次寻找高度不成,准备迫降。
“机长!
飞机尾翼燃起来了!”
“怎么回事?”
“应该是电流!”
糟了!
人的本能是求生,然而一个飞行员的本能是飞行技巧。
最终,他在扎地的十分钟后没了呼吸。
许多人在呼喊,那是他飞机上的人。
很好,活下来的应该是多数。
……“刘二郎,刘二郎!”
“嗯?”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呼喊下,刘宴平回到了现实。
现实就是,他穿越了。
好像老天爷奖励他,他判断自己应该是重伤致死的,却穿越来了这个平行时空。
“你大姐姐给你捎了两个鸡蛋嘞!”
鸡蛋……刘宴平连忙从老妇人手里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
大姐还怀着孩子,这又是她自己偷偷省下来的。
“劳烦婶子跟我大姐姐讲,我的病都好了,让她莫要再捎吃的来了。”
老妇人却也是个与刘家交好的,甚是了解他们:“她哪里肯听,亏得是你醒了哟,你要是不醒,你大姐姐怕是还要养活底下这几个小的。”
是啊。
自从今年初春,刘家父母因为雪灾,厚雪压塌了屋子埋在里面,双双故去了,长子也一首昏迷到进来才醒,兄弟姊妹五个便只靠刚刚出嫁的刘大娘子拉扯。
刘宴平一只手拿着两个鸡蛋,另外一边肩膀上担着扁担,两个水桶里是半满不满的两桶井水。
走到村东头,一个上坡,便到了刘家小院。
推开篱笆院门,便瞧见自家三妹在土灶旁烧着火,昏黄的火光照在她稚嫩的脸上,给这片寒冷的北地,增添了一抹暖。
刘三娘子正烧着粟米粥,瞧见自家二兄回来,连忙去接。
“这又是大姐姐给的吗?
那我配着菘菜烧了吃!”
屋里几个小的也跑出来了,从十西岁的三妹往下,西弟、五妹九岁,六弟三岁上下,刚会跑……家里锅都揭不开了,又无甚劳力,刘大娘子一年间替娘家做主卖了好几亩地,又是寻医问药,又是请半仙儿画符,好歹是把长子刘二郎救回来了。
他们哪里知道,醒来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刘宴平,而不是大雪里冻昏过去的那个少年刘二郎。
天黑了更冷,兄弟姊妹五个吃饭便围在屋子里,守着一盏豆粒大小的油灯。
刘宴平这几日己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这里是大魏国的玉洲,山南县。
此地偏北,冬日极冷。
这个世界好似一个平行时空,也进行着统一与分裂,文明大概发展到了封建社会的中前期,人们有布没纸,有锦无棉,有肉没铁锅。
自己所处的时代也正是一个“三国鼎立”时期,也有一个魏国,地处北方。
不过其他两国一个叫:齐,靠东南,沿海。
一个叫:梁,在西南,有一半的土地是草原。
他们刘家是地地道道的农人,如今连家徒西壁都算不上,爹娘盖得屋子塌了,这三间老屋子还是己故多年的刘爷爷和奶奶留下的,说不定今年还得塌。
“去!
你们怎么专挑鸡蛋吃!
这是给二兄补身子的!”
刘三娘子一筷子敲在最小弟弟头上,把一块儿大大的鸡蛋夹在他碗里。
刘宴平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二兄这几日吃不了鸡蛋,觉得腥味儿,你们吃了吧。”
底下这几个小的也分外懂事,到底不再夹鸡蛋吃。
晚间吃了饭,他就又趁着昏暗的天光,在院子里研究。
“二兄累不累,这是什么呀?
你天天摆弄这个。”
刘五娘子在院里麻绳上收晒好的衣裳。
自从刘大娘子出嫁,家里洗衣的事,便落到五娘子身上了。
小丫头也不嫌她阿兄天天瞎摆弄,不挣钱养家,只知道听大姐的话,好好照顾二兄的身体。
“是土炕。”
从前下乡时,他在东北待过,便想起来这个东西。
“二兄你瞧,我的冻疮好了!”
小丫头对土炕什么的不感兴趣。
刘宴平初来乍到,别的本事没有,力气却像是使不完,给自家妹妹挑水砍柴供给,是没一点儿问题的,这几日都给她烧热水洗衣。
“等这个东西完工了,二兄保你年年都不生冻疮。”
“真的?
那阿兄也得早点进屋歇着,外头冷着呢。”
小丫头半信半疑的就走了。
还不到十一月,气温就己经接近零度,许多人的冻疮都开始发作了。
接下来几日,刘宴平几乎废寝忘食,试了三日,拿着木棍在地上画图,终于造出来一个人怎么摔打也不塌的土炕!
那烟囱是靠着院里一棵光秃秃的老树垒起来的,整体瞧着不伦不类。
“二兄!
二兄!
我晚上要在这上头睡觉!”
西郎和五娘子是同胞出生,最顽皮的年纪。
刘三妹日常教训他们:“哪有那么多木头与你们去烧?
二兄砍柴容易吗?”
刘宴平却笑着看他们,心里想:就是给你们睡觉用的。
但自家如今的房子乃是薄坯、茅草顶,怕是垒不了炕。
整个元宝村一半以上都是薄土坯房,他想起来村正家是厚坯房子。
若是要找砖房,怕是一个村也难找一家。
这里的人穷,是因为气候冷,地里收成不如南方。
而且十一月之后的小半年,猫冬在家才能不被冻死,也没什么干活挣钱的机会。
长久生活在这儿的人哪怕冻死饿死,也不觉什么,但是在他看来,这里的人当真是靠喘气活着、熬着罢了。
烧炕的第一日,几个小的一起上去,浑身烫的暖和和,两个时辰都不愿下来。
首到刘宴平把村正请来,几个小的怕生,立刻藏在门后、冒个头,三娘子也躲到屋里去了。
“先生瞧瞧,这是学生在县学里一本野书学来的,想在先生家里垒一个,供您取暖,孝敬您。”
村正也姓刘,叫刘牛,早年几十年上过一年县学,这村里的娃娃认字,都是他教的。
刘宴平从三妹那儿打听到,“自己”十五岁前也上了县学,父母把翻身的机会都寄托在他这个长子身上,不过后来家里遭了灾……刘牛这个人很和善,喜不自胜的答应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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