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乌鸦在枯枝上呱呱乱叫,丰兰息踩过带血的碎石,靴底蹭过斑驳的”替天行道“大旗。
身后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雷义行又把刀鞘磕在了石头上。
“师哥,这寨子瞧着比上个月那伙人多了些狠劲。”
雷义行的嗓门震得树叶扑簌簌落,他扛着裂云刀在山门前站定,刀刃映出寨墙上晃动的人影,“要不你在这儿掠阵,我进去砍开条道?”
丰兰息抬手按住他肩膀,月白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淡青色的旧疤——那是十二岁时,这莽夫挥刀劈野兔差点砍断他胳膊留下的纪念。
“贪狼剑怕血,让它先醒醒神。”
他指尖轻抚剑鞘上的星纹,忽然抽剑出鞘三寸,寒芒闪过,三丈外的乌鸦扑棱着掉下来,咽喉处凝着冰晶。
雷义行吹了声口哨:“得,您这剑要是真醒透了,寨子里那几十号人够不够它塞牙缝?”
话虽这么说,他却往后退了半步,刀柄在掌心碾出红痕——每次丰兰息用“贪狼·破冰”,就意味着要动真格了。
寨门“吱呀”裂开条缝,五个山贼举着朴刀冲出来,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丰兰息足尖点地,剑光如流星划过,三柄朴刀瞬间结霜,碎成齑粉。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未转身,就见雷义行的裂云刀己经劈到眼前,刀风带起的碎石子打得人脸生疼。
“奶奶的!
是北斗剑派的人!”
有人扯着嗓子喊,寨墙上突然泼下滚油,丰兰息旋身挥剑,剑气卷着油花撞向左侧山崖,轰的一声腾起烈火。
趁山贼们分神之际,雷义行己经跃上寨墙,刀背横扫,两个喽啰惨叫着跌进寨内的枯井。
丰兰息紧随其后,却在落地时嗅到一丝异样——除了血腥气,还有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他皱眉看向庭院中央的柴房,门缝里漏出半片月白色衣角,像是女子裙裾。
“救……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从柴房里传来,雷义行己经一脚踹开柴房门。
丰兰息握紧剑柄跟进去,却见十几个被绑的百姓缩在角落,其中一个少女被粗绳捆在柱子上,绯红裙角染着尘土,发间别着的木簪断了半截。
“别害怕,我们是北斗剑派的。”
雷义行弯腰割断绳索,却突然警觉地回头,裂云刀险险挡住背后刺来的匕首。
那匕首尖端泛着蓝汪汪的毒光,正是血魔宗的“见血封喉”。
“雷师弟,当心!”
丰兰息剑鞘横扫,将偷袭的山贼击飞,却见那山贼落地时,怀里掉出一只血色纸鹤——正是昨夜他在山路上拾到的同款。
少女猛地抬头,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在对上丰兰息目光时迅速垂下睫毛:“多谢两位大侠救命……”她声音发颤,指尖却悄然攥紧了裙角。
丰兰息弯腰捡起纸鹤,拇指摩挲着鹤尾的血纹印记,忽然抬头看向少女:“姑娘身上的玫瑰香,与血魔宗的‘蚀骨香’很像。”
雷义行一愣,握刀的手骤然收紧。
柴房里的百姓们闻言纷纷后退,惊恐地望向少女。
少女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大侠说笑了,民女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寻常人家的女儿,为何会在山贼窝里藏着毒匕首?”
丰兰息逼近半步,剑鞘轻叩地面,“而且——”他忽然抬手扯下少女发间的木簪,露出簪头刻着的血莲纹样,“这簪子,是血魔宗‘血影堂’的信物吧?”
空气瞬间凝固。
雷义行的刀光在少女咽喉前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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