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林母静静地坐在林熙因的床边,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乖女儿,再吃一点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小心翼翼地将勺子递到林熙因嘴边。
林熙因半躺在床上,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消瘦了不少,那副模样就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看着女儿如今这副模样,林母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那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床单上。
“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林熙因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的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喧嚣,那些声音骂她愚蠢、无知,把她的尊严和信念践踏得粉碎。
她感觉自己这一生活得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首被蒙在鼓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母赶忙侧过头,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眼泪,她用颤抖的手悄悄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然后努力地对着林熙因安抚地笑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量。
“我女儿最棒了,都是那个沈肆的错,因因只是被骗了。
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呢?”
她轻轻地抚摸着林熙因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
“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林熙因的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一丝生气,就像一潭死水。
“阿肆没有家人,我去把他领回来吧。”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她心里,尽管沈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曾经的那些感情让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死后还无人问津。
哪怕全世界都唾弃他,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
三个月前,那是一段林熙因至今回想起来都仿若噩梦开端的日子。
整整一星期,她都没有见到沈肆的身影。
以往,沈肆就像她的影子,几乎从未离开她这么久。
起初,她只是有些疑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她发现,往日里总是细心照顾自己的刘妈变得有些奇怪。
刘妈常常看着她出神,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复杂情绪,有担忧、有怜悯,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而院子里的佣人们也都举止反常,他们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交汇之时,林熙因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怪异,就好像他们都知道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却又拼命想要隐瞒。
“刘妈,阿肆呢?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林熙因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在她的记忆中,往常的沈肆对她呵护备至,他恨不得把她拴到自己的裤腰带上,这样就可以时刻不分离。
这次,沈肆只是告诉她要出国处理一个业务,说这次的业务比较棘手,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然后便独自出发了。
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可现在,周围人的异样让她的心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院落的寂静。
这里一向宁静,很少有人来访,更何况是这种毫无预兆的敲门声。
林熙因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起身走向门口,刘妈也紧跟在她身后。
门开了,外面站着几个身着便衣的警察。
他们神色严肃,其中一位警察拿出警官证的那一刻,林熙因的心猛地一惊。
那警官证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请大家跟我走一趟。”
警察开口说道。
他环顾西周,发现这里基本上都是些佣人,语气也和缓了些。
“配合调查。”
林熙因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抓着刘妈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刘妈,阿肆是出事了吗?
他受伤了?
是不是飞机有问题?”
在她此刻的认知里,飞机失事己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事情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足以将她的世界彻底摧毁的风暴。
警察并没有为他们解释什么只是把人都带去警局详细了解情况。
得到消息后,林父和林母匆忙赶到警局,在办完一系列手续后,将失魂落魄的林熙因从警局带了出来。
林熙因的眼神空洞而恍惚,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又好像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人的荒诞故事。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体贴、笑起来如暖阳般的沈肆,竟然会和绑架、杀人这些令人发指的违法犯罪行为联系在一起。
警局里那一份份证据,就像一座座沉甸甸的大山,无情地压在她的心头。
每一个细节、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证词,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将她心中那个美好的沈肆形象切割得支离破碎。
那些证据是如此确凿,如此不容置疑,以至于林熙因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无法说出。
林熙因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眼中满是无助,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看向林母,声音颤抖地说道:“妈,那些事都不是阿肆做的,对不对?
您是知道的,阿肆他是世界上最最温良的人啊,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林母看着女儿如此痛苦,眼眶也泛红了,她轻轻地为林熙因擦去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因因,阿肆他……的确瞒了你很多事啊。”
林父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得不行,他走上前,把林熙因紧紧地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要给她力量一般,“因因,没事的,你还有爸妈呢。
那些证据……都表明沈肆他,的确是犯罪了。
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我们得面对现实。”
“爸妈,我一定要见阿肆,我必须得见他一面。”
林熙因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在她心里,只有沈肆亲口说出的话才能让她确定真相。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林母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疼不己,她轻轻地扶着林熙因往车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抚道:“好,因因,爸妈这就去安排,你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你都累坏了。”
林熙因被林母半搀半扶着,身体有些发软,脚步虚浮,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回到家后,林熙因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晚上,噩梦如影随形,那些可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沈肆被警察带走时的绝望眼神、那一堆如山般的证据……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的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
天刚蒙蒙亮,林熙因就一首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听到林父林母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没穿就追了上去,眼中满是急切:“我今天可以去见阿肆吗?”
林父林母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林父说道:“因因先吃饭,这件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林熙因的情绪瞬间有些崩溃,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爸妈,我真的好想见阿肆,你们就让我去见一见他吧。
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一定要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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