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警局狭小的房间内,巡警用机械化的语调重复着例行询问,目光锁定在对面眼神涣散的青年身上。
他是本次次生亚空间灾害的幸存者之一,由于存在类似于模因的亚空间污染,所以对外宣称是瓦斯管道爆炸,并且对所有幸存者实行三级记忆删除。
内部通告则将其定性为邪教活动,强调多件异常突破收容,要求彻查相关人员。
“林生”漫长的沉默过后,青年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嗓音里透露着初醒之人特有的茫然。
“这里是哪,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外地人?”
巡警并未解答他的困惑,只是对照着身份证件自顾自说明状况:“林先生,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己经昏倒在大街上,依据《治安法管理条例》第三十二条,对你进行紧急医疗救助。”
巡警食指敲了敲太阳穴位置,“医生诊断是脑震荡引发的暂时性记忆紊乱。
“他将证件推过金属质地的桌面:“这是你的证件。”
待林生伸手接过后,巡警又展开一张印有古董照片的通缉令:“我们怀疑你受伤与这起古董失窃案有关,关于照片上这些物件还有印象吗?”
巡警问询的语气陡然加重,“请你如实回答。”
林生的目光扫过通缉令上的物件照片,当掠过其中一本典籍时眼神微微一动。
“没有”巡警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例行公事地朝出口方向挥手示意:“感谢你的配合,大门在那边,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巡警没有怀疑林生撒谎,根据以往的经验刚苏醒的受害者思维混沌,若真接触过收容物必定会在讯问中暴露潜意识残留信息。
更何况这只是流程性询问,真有问题的早在前置筛查环节就被拦截了,没必要那么认真。
林生也没有迟疑,起身走向出口。
推开警局大门。
午后温煦的阳光漫过街道两侧的玻璃橱窗,在柏油路面上折射出粼粼光斑,汽车鸣笛与行人的交谈声编织成一派鲜活的景象。
林生舒展西肢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空气发出了感慨:“可算是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林生,男,22岁。
蓝星人。
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
穿越前后的记忆都在。
显然异常管理局的记忆清除没有对他生效。
一切都要追溯到那场“煤气爆炸“发生的时刻说起。
他本来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巨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烂的白色棺材里,周围满地的尸体,他还以为是发生地震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己本能地随着人群开始逃跑。
更恐怖的是,两侧的建筑里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冒出大量实体开始袭击人群。
也得亏是他命大,恰好被异常管理局的调查员救下。
在救援后,他通过偷听救援人员的零散交谈得知,自己刚刚经历了名为次生亚空间的灾害,而调查员所属的管理局是这个世界的官方组织,负责收容、控制乃至抹除一切常人眼中超自然的存在。
至此林生才终于确信自己穿越了,毕竟原来的世界可不存在亚空间这种诡谲的东西。
至于什么是亚空间。
林生意念微动,一本与通缉令照片中别无二致的典籍凭空显现。
诡异的是,无论身旁的行人还是反光的玻璃上,都无法观测到祂的身影。
VI-07-08-真理之书典籍的外形有点像是本厚厚的文献。
封面是某种不知名材料摸上去滑腻冰冷,通体遍布精美的花纹装饰,脆弱的边角被银色金属包裹,显得奢华且贵重。
也正是多亏捡到了这本书他才能在那场灾难里活下来。
林生凝视着祂悬浮在半空的身影发出了疑问。
“塔维尔……那个诡谲的亚空间究竟是什么。”
听到呼唤,正半空中飘得开心的祂轻盈的落回他的掌心,一道悦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这种关乎到世界真相的秘密也妄想窥探,没听过那句话吗——好奇心会害死猫。”
祂的声线里糅杂了贵族般的优雅高傲以及少女特有的灵动,哪怕林生己经听过许多次,但还是忍不住脑补出一个白发赤瞳身材高挑,手里拿着蕾丝边遮阳伞的贵族少女,正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只可惜是本书。”
林生有些遗憾的想道。
“嘶——也不是不行?”
塔维尔显然不会在意人类古怪的xp,只是继续用那异常动听的声音说道:“罢了,既然需要你给吾搜集散落的书页,这些知识你迟早要接触。”
塔维尔话音微顿。
“亚空间,用人类的话来讲是一切污染的源头。
任何形式的认知都会引发自身污染,当污染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引发名为次生亚空间的灾难。”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林生见塔维尔不再继续下意识问道:“这就没了?”
“再说下去你身上的污染就该加重了,还要继续吗?”
“不了不了,小命要紧。”
林生脑袋摇跟拨浪鼓一样。
开玩笑,多听两句就会导致加深污染,这狗x的亚空间也太危险了。
再回想自己身上己经存在的的污染,林生伸手翻开了祂的书页,上面显示了此时他的状态。
姓名:林生状态:虚弱所属:旧日眷属(人类)污染:4命途:赝品(未激活)恩赐:真实之眼——“认知即枷锁,愚昧乃福音”先前提到的寻找书页,便是他们之间做的一笔交易:左眼为祭品以信仰为代价,接受祂的赐福成为眷属。
同时林生也因此知晓了祂的身份:塔维尔·亚特·乌姆尔——万物归一者的化身,来自太古的永生者,银之匙与门的指引者守护者亦是门扉本身。
这一类的存在被祂们自称旧日支配者。
“说起来......”塔维尔合拢书页。
突然挣脱林生的手掌好奇的观测着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外界如今的模样吗,被管理局严防死守的……唔,好像是叫网络,居然到处都是”林生双手插兜百无聊赖的调侃道:“管理局这么人性化吗,还给收容物上网”塔维尔的声线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吾偷偷用的,结果每次被管理局严防死守回去,如今有机会吾还想再试试”林生听完眨了眨眼,忽然记起塔维尔自身携带知识中所蕴含的那些污染,怕不是随便丢几个到网上都得炸翻一片。
顿时面色一正将祂这个想法给死谏了回去。
“您老还是别上网了,我可不想被管理局顺着网线上门打一顿”他可是还记得自己作为穿越者的身份,这要是被管理局查出来怕不是当场立个词条给他收容关押起来。
“放心,吾自有分寸……”“咦?”
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祂,身形突然在空中一滞。
“后面有人跟踪”刚因为回到正常环境而稍显松懈的林生心里猛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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