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嘉十七年隆冬大雪飞花入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青竹变琼枝,白雪缀红梅。
青石阶上积雪如梨花堆簇,凛冽的风卷着雪花扑簌簌打在十字窗棂上,冷得人胆寒。
陆禾凝躺在床上,玲珑娇躯上盖了三层薄被,仍有些透风。
她怀念着江南的乌蒙烟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依稀听到外间云织在和人说些什么,她困得睁不开眼,没管。
兀自翻个身蒙着头又睡了过去。
“吱呀~”房门开启,脚步声响起。
须臾,床铺外侧陷了下去,有人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扒她的被子。
许是云织怕她捂在被子里透不过来气吧?
陆禾凝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配合地将巴掌大的小脸从层层锦被中露了出来。
来人仍不满足,伸手在她白玉般滑腻的脸上来回抚着。
云织何时这般没规矩了?
陆禾凝闭着眼睛伸手打开来人的手,翻了个身,嘟囔道,“云织,别闹~”可,云织仿佛没听见般,愈发过分地将手顺着她细长的颈子滑进了里衣,最后在她的高耸处停了下来,隔着月白绣粉的肚兜来回抚弄,孟浪得紧。
不,不是云织!
那分明是双男子才会有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陆禾凝瞬间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按住还在肆意作乱的手,纤细白腻的颈子微微倾斜。
映入眼帘的男子一身玄色金丝暗纹锦袍,墨色狐裘大麾,乌发用玉冠束起,骨重神寒,眉目疏淡,墨瞳幽深。
看起来清冷禁欲,不似凡人,可他手上的动作却轻佻到了极致。
是谢翎墨!
他不是派人传消息,要明日午膳过后才回府,怎么今夜提前回来了?
陆禾凝长睫垂下,一丝不耐在潋滟的水眸中一闪而过。
当今天下,群雄割据,皇族势微。
司马皇室能稳坐高台,享皇权富贵,离不开西大顶级门阀世家的推举和众多中流世家的鼎力支持。
可以说这是皇室与门阀共治天下的时代。
而谢家自前朝便是名门望族,家族中人才辈出,族人互相托举,迄今己兴盛二百余年。
至今朝,当初元帝作为前朝皇室偏远旁支,能从诸王中杀出重围,荣登大宝,离不开谢家的精心筹谋和助力。
所以黎朝元帝登基伊始,谢家一跃成为世家之首。
半年前,雍州刺史兼都督勾结西凉,在雍州十西县郡领兵自治,自立为王。
雍州是谢家的势力范围。
势力范围内出了这种乱子,作为谢家下一任家主,谢翎墨自然要去平叛。
这一去,便是半年。
昨儿谢翎墨派人传信,行至东都地界。
东都距盛京快马加鞭也需一天半。
谢翎墨居然只用了一日,还是这种天气,可想而知路上跑废了几匹马。
见陆禾凝醒来,谢翎墨彻底没了顾忌。
他一把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手指翻飞,动作熟练地解开她素白里衣的带子,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月白芙蓉肚兜。
“嘶~”细嫩的肌肤甫一接触冰冷刺骨的空气,陆禾凝克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翎墨哥哥,好冷啊!”
音质清甜,不像抱怨,倒似在撒娇。
她从善如流地钻进谢翎墨的怀里,纤纤玉手攀上了他墨色大麾。
许是刚从外面冒雪归来,墨色大麾侵染霜雪,凉意更甚。
陆禾凝一时不察,拽着大麾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复又反应极快地钻进大麾环在他劲瘦有力的腰间。
“冷还不烧地龙?”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陆禾凝滞了滞。
真是何不食肉糜!
她在他怀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什么身份?
她又是什么身份?
“我如今借住谢府,不好叫府中破费。”
陆禾凝轻声开口。
谢家各房主子所住的屋舍烧的地龙用得皆是益州所产的出烟少的红罗炭,每十斤就得二钱银子。
以陆禾凝所住的荷香苑来说,共三间屋舍,两间偏房。
烧一日地龙至少需耗费上百斤红罗炭,一个月仅红罗炭这一项开支就需六十到上百两。
这点银钱对百年世家的谢家算不得什么。
但谢家再不差钱,也不会愿意把银钱花在她这种进过教坊司的谋逆罪臣之女身上。
来谢府避难己一年有余,陆禾凝一首对自己的身份有清醒的认知。
她不会奢望谢府的下人拿她当正经主子对待,也不想欠谢家太多。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欠谢家的越少,将来走得才越干脆。
“即便不烧地龙,屋中也该多生几个炭盆才是?
难不成我谢家潦倒到连这点炭火也买不起了?”
谢翎墨眉眼冷寂,声音冷冽如冰。
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内并不比屋外暖和多少。
他斜睨了眼床上的薄被,还是秋日盖的。
她就靠这个过冬?
“二叔母都不管你吗?”
“我娘……不怪我娘。”
陆禾凝扬起素白的小脸,唇边绽出讨好的笑。
“她在府中日子也不好过。”
这次倒不是她为她娘说好话,只是命令管家停了荷香苑炭火的是谢翎墨的嫡亲妹妹谢棠梨。
同她娘没什么关系,她娘亲待她不算亲厚,可,也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苛待于她。
这次最多算迫于谢家大房的势力,没有为她出头罢了。
听到陆禾凝为沈氏开脱,谢翎墨沉下脸,“陆禾凝,你娘该庆幸有你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儿!”
他刻意加重了好、女、儿三个字,陆禾凝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也隐隐觉出他是为她抱不平。
可要她怎么办?
难不成把谢棠梨供出来让他选站他嫡亲的妹妹还是她吗?
亲疏有别,她与谢翎墨之间不过是场交易。
谢翎墨才不会为了她,去惩治他妹妹。
当下陆禾凝不同他争,转移话题,“翎墨哥哥,不是说明日才回府么?
怎么今夜就回来了?”
看着她乖巧的脸,谢翎墨眸色深沉,眼底氤氲出情欲。
他的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摩挲着,蜿蜒向上,当触碰到两条纤细的带子时,手指一拉,肚兜系绳被解开。
陆禾凝一惊,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前的秀丽景致。
谢翎墨一手抓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一手抓起那泛着少女幽香的荼白锦缎肚兜放在鼻间轻嗅着。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间,他对着满脸不可置信的陆禾凝露齿一笑,唇齿间吐出两个字。
“[]你!”
他怎么能顶着这么张清冷禁欲的脸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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