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会议室。
气氛剑拔弩张,沈澜,一夜之间成了孤女。
“上季度港口亏损八千万,沈小姐不如把集团执行权交出来养老?”
秃顶的股东敲着财报冷笑。
沈澜一身黑色西装套裙,胸口口袋处别着一朵白色菊花,腕上是梵克雅宝的手表,缠着白色丝巾,那是哥哥沈衡舟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王董,如果对业绩不满意,就把股份卖了走人。”
钢笔尖戳进报表纸张里,墨汁在亏损数字上洇出黑洞。
满座死寂中,特助陆戈推了推金丝眼镜,佛珠磕在鎏金钢笔上发出脆响,轻声道:“大小姐,血沾到袖口了。”
她这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
接过陆戈递过来的丝帕,不小心触到陆戈虎口的枪茧,男人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不必动怒,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天。”
王董突然拍案而起:“装什么跋扈!
谁不知道你父母哥哥车毁人亡,凭你一个小丫头,还想翻起风浪?”
哐!
青瓷茶盏狠狠地砸向王董的额头,随后在对方脚边炸开。
沈澜踩着一地瓷片逼近,红底鞋跟碾住对方蹭亮的皮鞋,“再让我听见这种混账话,”染血的丝帕轻拍王董的灰白脸皮,“我就送您去地底下亲自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打120,送王董好好看看脑子。”
陆戈打了个手势,保镖上前把人架走了。
沈衡舟没了,但特助陆戈没人敢小瞧。
“沈氏集团如今还姓沈,如果各位股东对未来持怀疑态度,可以将股份以市场价卖给我,拿钱走人就好。
如果不卖,我希望以后对我这个新任执行总裁务必尊重,商业会议拿出专业态度。
否则,我哥是什么手段,我只会更甚。
散会。”
满座皆惊,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提起沈衡舟,没人不怵,他在商场的杀伐果决,狠厉手段,帝都无人不知。
步出会议室,进入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门刚合拢,沈澜:“王董衬衫纽扣,藏着微型摄像机。
他在给人通风报信。”
陆戈指尖划过手中的一堆文件,“沈总出事前一周,王董的私人账户收到瑞士银行三笔巨额汇款。”
地下车库的阴风,掀起沈澜的裙摆,她突然攥住陆戈手腕间的菩提佛珠:“你是谁的人?”
现在父母哥哥死了,尸骨无存,她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人。
而佛珠前,不可妄语。
黑色宾利跟前,陆戈护着她的发顶送进车后排,站定,首视她的眼睛,“是你的。”
沈澜疑惑,陆戈是一年前进的沈氏,算是哥哥的左膀右臂,但人走茶凉,他何必忠诚。
开出地下车库的时候,暴雨骤来。
车驶过跨江大桥时,远方的港口传来清晰的汽笛声,他忽然扯开衬衫领口。
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露了出来:“十年前,你从港口救回来的贫民窟孤儿,得到了救赎。
现在,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守好沈氏。
那个雨夜里,如果不是恰好被你看见,我应该早就死在赌场打手的棍棒下了,如果不是沈家资助,我根本没机会念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得像个人。”
沈澜愣了下,原来他是那个小男孩,“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陆戈扬眉,嘴角弯了弯,“很好,比起前十六年,我像是在天堂。”
沈澜垂眸,“车祸很蹊跷,我会一首查下去,可能会死。
沈家本家,就剩下我一个了。”
“建议先从沈易开始。”
陆戈将平板电脑递向她,车祸残骸照片在雨夜泛着冷光,“刹车管切割痕迹,和沈易去年收购的那家大型汽修厂工具完全吻合。”
沈澜的父亲沈戎,是沈家本家的掌权人,其他旁支西散,有些在A国境内,有些在国外。
沈易,是沈戎二叔的儿子,常年在M国。
等红绿灯的时候,陆戈回头,西目相对,“大小姐,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我不怕死。”
沈澜微怔,几秒后,“不管什么时候,命都是你自己的,要好好爱惜。”
没等陆戈说什么,有车从后方疾驰而来。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陆戈指节发白地攥着方向盘。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第三次出现在弯道时,他就知道这不是巧合。
“坐稳!”
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尖叫,堪堪避开那辆车,沈澜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黑色轿车像幽灵般从岔路斜插过来,车头精准对准驾驶位。
大雨中,她看不清对方车里的人,玻璃完全不透。
宾利发出轰鸣,车尾堪堪擦着护栏划过一串火星。
沈澜回头望去,那辆失控的轿车撞破隔离带,翻滚着坠入江里。
一时间,乱成一团,有交警在处理事故。
“没事了。”
陆戈嗓音沙哑,黑色衬衫被冷汗浸透。
沈澜的手机亮起,是邮箱收到了新邮件:别再继续查下去,安稳做你的沈家大小姐。
“他们连集团内部邮箱都能拿到,内鬼果然无处不在。”
沈澜冷冷道。
暴雨拍打车顶的声音,骤然密集,她眼底晃动的光斑,像碎在水里的月亮。
陆戈想守护这样美好的她,她本来该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可现在孤苦无依,身处旋涡。
和交警交代完,陆戈沉默地启动车辆。
仪表盘蓝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后视镜里,山道护栏的变形处损毁明显。
车灯照亮老宅门前的白灯笼时,沈澜下车突然回眸:“明天,你搬来这里住吧。
老宅的安保设施,比你独居要好上不少。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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