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城北,腊月十九的晚上,夜色中一条乡间的小路上有几个人在匆匆的赶路,准确的说这些人不是在赶路,而是在逃命!
试想谁会夜间在北方腊月二十左右,天寒地冻之时,放着官道不走,却在偏僻的乡间山路上疾驰?
“我们现在离开渑池城有多远了?”
问话的是一位少年,年龄十七八岁。
“咱们走了有两个时辰,应该在100多里之外了,”一个中年人答道。
他叫周力,别人都叫他周大力。
“好吧,大力叔,找个地方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
少年吩咐道。
从语气中,根本你看不出他的年龄,这番成熟稳定的问话,一听就是世家弟子应该有的气质——原来这就是大将军周文的儿子周武毅!
在渑池被围之际,看看自己溃不成军的部下,周文知道己经难逃章邯的天罗地网。
遂派自己的亲信周力,带领儿子连夜出逃!
……周文三十多岁才得到这个儿子,取名毅,字无衣!
周毅从小为人聪慧,深得父亲周文的喜爱。
从小请名师来教导他;此子天生聪慧,又下得了苦功!
小小年纪便出口成章,更是习得一身好武功。
……“是呀,己经跑了100多里路了,早就该歇歇了,”说话的正是周无衣小时候的玩伴也是书童,他叫二柱。
“就你事多,幸亏我们走得快,不然也会被堵在城里出不来!
如果不能摆脱追兵,完不成大将军的遗命怎么办?”
周力对二柱呵斥道。
二柱吐了下舌头没敢再顶嘴,他扭头一看,发现无衣正回头望向渑池方向,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流。
他拉了拉周力的袖子,周力一看此情此景,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请节哀,大将军为报陈胜大王的知遇之恩,宁死不屈,杀人成仁之举,必为后世传颂。
我们要遵照大将军之命,先逃离此地,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我知道,我懂得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自决前交给我一件秘密任务,为了完成这个使命,我绝不会轻易草率行事的!”
周无衣擦干眼泪,稍微停顿一下,然后说到,“力叔、二柱你们听好,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从现在起我们三人都要隐姓埋名!
知道吗?”
“怎么改呢?”
二柱问道。
周无衣问了考虑了一下说:“我就先把名字改掉,我以前叫周毅,现在我周姓不改,只改名字叫无衣!
大力叔就叫武大力,你还叫二柱。”
“好吧,少爷你来决定,二柱你要记牢,不能在外面说漏了嘴,不然会要了命哦,”周大力说,“知道啦,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说错呢?”
二柱不服的说道。
“好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向垣曲方向走,尽量在明天上午渡过黄河。”
无衣吩咐道。
武大力年约三十西五岁。
是周文将军的家臣。
他为人耿首,自小跟随周文后习得满身武艺:一条蟠龙三节棍,使的出神入化,更练的铁指寸劲神功,6块5寸厚的城墙砖可以一击而碎,力大无穷,为人豪爽,人称大力哥。
此时听到少爷的吩咐,马上放下身上大大的背囊,取出一些烧饼和牛肉干,二柱见状麻利的拿出水袋交给公子。
二柱是周家的奴仆家生子,他从小与周毅一起长大。
由于周文夫妇对下人比较宽容,所以两人虽说是主仆身份,但平时与自己兄弟一样,从未有过上下之分。
几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趁着残月之光,边吃干粮边喝水,大力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递给无衣说道:“少爷喝口酒吧?”
“不用了,你喝吧。”
无衣回答道,“吃完干粮,赶快休息一下。
另外我们的盘缠带了多少?”
“我这里有五百金的金叶,铜钱有三串半,”大力回复到。
“我这里有十五串“半两”铜钱!”
二柱回复说。
“好的,这些钱足以够我们今后一段时间的日用开支,一定要收藏好。”
周无衣吩咐道。
“遵命,”大力和二柱同声回答道……他们谁也没想到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天,夜里的荒郊野外,居然有人在偷听主仆三人的对话!
吃完东西以后,几个人裹紧衣服靠在路边的石头上眯了一会儿。
就在他们打盹有一刻钟的时间,周无衣在似睡非睡之间,被忽然惊醒。
从小习武练就了灵敏的感觉,他感到有人在靠近,而来人约在五十尺之内!
只见他心头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喝到:“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
武大力和二柱也被他的喊声惊醒!
两人也是久经沙场,一挺身分别站在了他的身旁。
只听有人喝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朦胧中,只见来人之中,一人骑在马上边念叨,边走了出来,站在了周无衣面前十尺远的地方,残月下只见来人是一名虬髯大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只见他左手抓住马缰绳,右手手持一把三尺长的厚背大砍刀!
他的身后跟着约有二三十名衣衫褴褛的汉子,他继续说到:“本人,是黑风寨寨主张奎,这方圆百里都是我黑风寨的范围,从这里经过的都要留下买路钱,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他话音一落,只见身后的人摇燃火折子,点燃松木火把,一时间把这片山谷照的光如白昼。
见此阵势,周无衣天长叹一声:“唉,你等竟然来寻死路!
看来今晚若不能渡你们去西天,是走不掉了。”
说完就要伸手拔剑。
“少爷先观战,我来会会他!”
大力一伸手拦住他。
无衣暗中说道:“注意,尽量不伤人!”
“好,我会注意的!”
武大力也看出来,眼前的这帮人,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难民,根本不像是长期盘踞在山寨匪徒。
他也理解少爷的心情,不要过多纠缠,尽快离开此地。
只见他走上前来,两手抱拳说到:“大王,我等是逃难之人,可否容我们借贵地过一下?”
“他说谎!
我刚刚听他们说,盘缠有几百金之多!
普通逃难之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
一个随从对张奎说道。
听到这,张奎说:“我不管你们是逃难还是做生意,通通给我按规矩来,不然杀无赦!”
话己至此,己无话可说,那只有凭本事来解决了。
大力跟随周文大将军多年,经历过各种艰难的战斗,他知道此事多说无益,只见他放下背上的背篓,交给二柱。
然后他背插蟠龙三节棍,双手一竖,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等待对方出手!
对面的张奎是个脾气暴躁之人,他一看,这些人竟然不服气要和他较量!
只见他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大力的对面说:“好好,老子很久没打架了,希望今天能够碰上一个真正的对手!”
说罢挥动大刀一招“大斜劈”,向大力左肩砍去。
这一招如果是被他砍中,整个人会被他劈成两半,但是武大力是久经沙场,而且从小习得一身好武功,懂得先挫敌锐气的办法。
只见他看到张奎的厚重的砍刀斜劈过来,不但没有后退,而是迎头赶上,用灵活的身法躲开张奎的凶猛的“斜砍、横斩和迎头劈!”
三招后,身如游龙从张奎的右胳膊肘下钻了出去,然后一个转身双手在他背后一推,顺势将张奎推了个嘴啃泥!
身份法之快,招式之精妙而且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周无衣看到这里禁不住喝彩:“好。”
这时只见张奎,一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再次挥刀,怒气冲冲的又向着大力冲来!
大力一看张奎这个莽汉不服气,又向他冲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然后一边躲避他的刀锋,一边趁机又在他的右腿弯里面踹了一脚,张奎再次扑在地!
接二连三的被打倒在地,自己竟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
只见张奎一翻身坐起来气喘吁吁骂到:“你他妈的,这是什么身法?
为什么不敢跟爷爷硬对硬的来拼一下?”
大力一听哈哈大笑,“好小子,功夫没学好,什么都不懂,还出来干打家劫舍的勾当,我看你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谁知道他的一番话,竟触动了张奎的痛处!
他坐在那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他妈什么时候打家劫舍了,我也是被逼的,村子被官兵毁坏,家人也都饿死的差不多了,我们才会被逼的出来拦路抢劫。
没想到碰到你这个不讲武德的,偷袭我!
这样吧,我既然技不如人,你就杀了我吧,我毫无怨言,只求你们放了其他人。”
大力听到这里,然后回头看了看周无衣。
无衣听到这里也是大为感慨,生逢乱世,哪里才是世外桃源呢?
他叹了口气讲到:“张寨主起来吧,我们也是因为饱受战乱之苦才逃难至此!
这样吧,大家都把家伙放下,我们聊一聊。”
“真的吗?”
张奎一脸疑问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少爷说饶你就饶你啦!”
大力大笑着说道。
“多谢少爷不杀之恩,我张奎会铭记在心!”
张奎虽说是个粗人,但是人不笨,知道今天遇到贵人了,他马上说道:“前面几公里就是我们的山寨,请三位到我们山寨暂住几天,好吧?”
“好的,寨主,这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基本上快亮了,我们大家都待在这道路上也不太好,等到了山寨我们再聊。”
无衣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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