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千金

十年前那场暴雨夜，程薇轻描淡写地在电话里说了分手，

却不知电话那头的林嘉树正浑身是血地赶往医院——他为挽回她遭遇车祸，

从此失去了一条腿和建筑师的梦想。十年后，

骄纵风流的程氏千金在慈善晚宴重逢坐在轮椅上的林嘉树，一时兴起再度招惹，

却不知这场游戏里，先动心的人竟还是自己。

当监控录像里那句"不过是无聊消遣"传入他耳中，林嘉树彻底心灰意冷离去。而这一次，

一世的程大小姐在暴雨中拼命追逐那个决绝的背影……01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程薇晃着香槟杯，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人群。这种慈善晚宴无聊透顶，

要不是父亲以冻结信用卡相威胁，她宁愿在酒吧喝到天亮。"程小姐，这是今晚的拍卖手册。

"助理小心翼翼递上烫金册子。程薇随手一翻，兴致缺缺。忽然，

她的目光钉在手册最后一页的设计师名单上——林嘉树。这个十年未见的名字像一根针，

精准刺入她记忆中最柔软的角落。"这个林嘉树..."她指着名字，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半度。助理立刻会意："是'远见设计'的代表，

他们负责今晚的场地设计。需要安排见面吗？"程薇没有回答，

高跟鞋已经朝着助理所指的方向移动。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她在角落的设计师工作区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林嘉树坐在轮椅上，

正低头核对图纸。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十年光阴将他轮廓打磨得更加锋利，却磨不灭那种与生俱来的温和气质。

程薇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她调整表情，

挂上那副惯常的、带着几分轻佻的笑容走过去。"林嘉树？真是意外之喜。"男人抬头，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恢复平静。"程薇。"他点点头，声音像一杯温水，

不冷不热。这种平淡的反应让程薇莫名烦躁。从前只要她出现，这个男人的眼睛就会亮起来，

像是整个银河都坠入其中。"听说你现在是程氏集团的副总了，恭喜。"林嘉树礼貌地微笑，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程薇挑眉，故意俯身靠近："十年不见，就只说这些？

"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在两人之间弥漫。林嘉树不着痕迹地后仰："工作场合，

还是专业些好。"他转向电脑屏幕，"如果程小姐对场地设计有建议，我很乐意听取。

"这种疏离让程薇胸口发闷。她直起身子，高跟鞋不耐烦地敲打地面："晚上有空吗？

叙叙旧。""抱歉，还有工作要处理。"林嘉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程薇的红唇抿成一条线。从来没有人，尤其是男人，能拒绝她的邀请。她正要发作，

手机响起。父亲催促她去见一个重要客户。"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她丢下这句话，

转身时裙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回到车上，

程薇立刻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我要林嘉树这十年的全部资料，尤其是他的腿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她望向窗外。雨滴开始敲打车窗，模糊了城市的灯光。十年前那个雨天，

她在电话里说了分手，然后潇洒地飞往欧洲。林嘉树哀求的声音早已模糊，

但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薇姐，别玩火。"闺蜜苏曼的短信跳出来，

"听说林嘉树现在过得不容易。"程薇嗤笑一声，回复："正好给他平淡的生活添点乐趣。

"手机屏幕映照着她精致的面容，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兴趣。征服一个曾经爱她入骨的男人，

再看着他再次沦陷——没有比这更刺激的游戏了。车窗上的雨滴越聚越多，

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夜晚。只是这一次，程薇不知道，命运早已写好了完全不同的剧本。

02程薇将车停在"远见设计"公司破旧的办公楼前，皱了皱眉。

玻璃幕墙上有几道明显的裂纹，门口花坛里的植物半死不活。

这种地方居然能留住林嘉树那样的人？她对着后视镜补了补口红，

确保每一根发丝都完美无瑕。"程氏集团的程小姐到了。"前台小姐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细。

程薇踩着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走进会议室，六位设计师立刻站起来。

她的目光直接锁定最后方的林嘉树。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针织衫，膝上放着文件夹，

轮椅静静停在座位旁。看到她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很快被 professionalism 掩盖。

"没想到程氏集团会对我们这小公司感兴趣。"总经理李诚热情地伸出手。

程薇敷衍地握了握："我们新收购的酒店需要重新设计。听说你们虽然规模小，但很有特色。

"她的目光扫过林嘉树，"特别是林设计师的作品，很符合我的审美。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林嘉树的耳朵尖微微泛红，低头整理文件。

"嘉树确实是我们最有才华的设计师。"李诚笑着圆场，"这次项目就由他主要负责，

您看如何？"程薇红唇微扬："再好不过。"项目简报开始后，程薇故意刁难。

她对每个方案都挑三拣四，言辞锋利得像要把人割伤。其他设计师额头冒汗，

只有林嘉树始终平静。他耐心解答每个问题，甚至在程薇故意提出荒谬要求时，

温和地给出专业建议。"这种开放式设计会破坏建筑承重结构。"他推了推眼镜，

"不过如果您喜欢通透感，我们可以在这里增加落地窗，既安全又美观。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程薇突然想起大学时，

他也是这样耐心教她微积分。那时她总是不耐烦，直到他无奈地揉她的头发，

她才会安静下来。"程小姐？"林嘉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就按你说的办。

"程薇罕见地妥协了，自己都感到意外。会议结束后，她借口讨论细节留下林嘉树。

等人走光，她立刻走到他面前，俯身撑在轮椅扶手上："惊喜吗？

"林嘉树微微后仰："程氏集团最近确实在收购酒店。""我是为你来的。"她直接挑明，

手指划过他文件夹边缘，"十年不见，不想我吗？"林嘉树合上文件夹："程小姐，

这是工作场合。""叫我程薇。"她不满地皱眉，"或者像以前那样叫我薇薇。

""那不合适。"林嘉树转动轮椅，与她拉开距离，"如果没有专业问题，我还有工作。

"程薇眯起眼睛。这种抗拒反而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正要开口，

目光却被林嘉树办公桌上一个小相框吸引——那是他们大学时的合影，在樱花树下，

年轻的林嘉树搂着她的肩膀，笑容明亮得刺眼。"你还留着这个？"她声音突然有些干涩。

林嘉树迅速将相框扣在桌面上："忘记收起来了。"程薇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酸胀感。

她直起身子，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嘉树，3D模型渲染好了。"他将U盘放在桌上，刻意挡在两人之间。

"谢谢，赵明。"林嘉树松了口气似的介绍，"这是我同事赵明，这是程氏集团的程小姐。

""久仰大名。"赵明语气冷淡，"嘉树，四点你还要去医院复诊，别迟到。

"程薇挑眉："腿伤？""例行检查。"林嘉树轻描淡写地带过，"程小姐，

方案初稿我会在下周发您邮箱。"这是逐客令了。程薇拎起包包："我会亲自来取。

"她走过赵明身边时，对方突然压低声音："程小姐，嘉树这些年不容易，请您高抬贵手。

"程薇冷笑："关你什么事？"她高跟鞋踩得震天响，头也不回地离开。回到公司，

私家侦探的资料已经发到她邮箱。程薇靠在真皮座椅上，滑动鼠标滚轮。

资料显示林嘉树十年前遭遇车祸，左腿永久性损伤，不得不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

事故时间让她心头一跳——正是他们分手后一周。"查清楚车祸原因。"她给侦探发消息，

然后继续浏览。林嘉树这些年生活清贫，却每月定期向三个贫困山区学生汇款。

最近一份资料是他上周的银行流水：收入6800元，捐款2000元，房租1800元，

剩下的勉强够生活。程薇想起他今天穿的针织衫，袖口已经有些起球。手机响起，

是苏曼："听说你今天去小设计公司了？别告诉我你真看上那个残废了。""玩玩而已。

"程薇下意识反驳，"他越是不理我，我越要得到他。""小心玩火自焚。"苏曼笑道，

"晚上MUSE酒吧，有几个模特小鲜肉，来不来？""当然。"程薇挂断电话，

目光却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林嘉树的照片。他坐在轮椅上给孩子们讲解建筑知识，

笑容温暖如初。她突然取消了晚上的约会，独自驱车回到母校。黄昏的校园里，

樱花早已凋零。程薇站在当年拍照的地方，脚边是干枯的花瓣。

她记得那天林嘉树跑遍半个城市，只为买她随口一提的奶茶。那时的她，

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说出分手？手机震动，侦探回复："车祸细节被加密处理，

需要时间破解。但有个意外发现——当年肇事司机账户在事后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的大额汇款。

"程薇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海外？那时她正在巴黎挥霍青春。

但怎么可能...她根本不..."继续查。"她回复的手指有些发抖。回到家，

程薇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个旧盒子。里面是林嘉树当年写给她的情书，

每一封她都只草草看过就随手丢弃。现在重读，那些笨拙却真挚的文字像刀子一样割着她。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他们分手后第三天，信封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程薇猛地合上盒子。

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但为什么胸口这么闷？

为什么脑海中全是林嘉树扣倒相框时微微发抖的手指？窗外开始下雨，和十年前一样大。

程薇不知道，此刻城市的另一端，林嘉树正从噩梦中惊醒，

左腿 phantom pain 发作，冷汗浸透床单。他摸索着吃下止痛药，

目光落在墙上程薇的照片上，苦笑着轻声道："十年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03周一早晨九点整，

程薇的高跟鞋声在远见设计公司的走廊上清脆作响。前台小姐惊慌地站起来："程、程小姐，

林设计师还没到...""我知道。"程薇晃了晃手中的门禁卡，"李总很贴心。

"她昨晚一个电话就让李诚乖乖送来了最高权限的门禁卡和项目时间表。

林嘉树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狭小但整洁。程薇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每一寸空间。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建筑类书籍，大部分是外文原版，书脊已经翻旧。

桌面上除了电脑就是那个扣着的相框——她随手翻过来，果然是他们的合影。

"擅闯别人办公室不太礼貌吧？"程薇转身，林嘉树停在门口，轮椅扶手上挂着滴水的伞。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我等你很久了。

"程薇自然地坐在他办公桌边缘，短裙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昨晚睡得不好？

"林嘉树转动轮椅到电脑前："程小姐，我们约的是十点方案讨论。""我想提前看看你。

"程薇俯身，香水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周末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发了二十条。

""在工作。"林嘉树打开电脑，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程薇冷笑一声，

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盒子推到他面前："给你的。"盒子里是一块百达翡丽手表，

价值顶得上林嘉树半年工资。他只看了一眼就合上盖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喜欢？那换一个。"程薇又拿出车钥匙，"特斯拉最新款，无障碍设计。

"林嘉树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收紧："程小姐，请不要这样。""叫我程薇。

"她不耐烦地纠正，"或者薇薇。以前你都是这么叫的。""那是以前。"林嘉树抬头，

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湖，"现在我们是甲乙方关系。"程薇胸口一阵发闷。

她突然伸手抓住林嘉树的轮椅扶手，将他困在自己双臂之间："林嘉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主动来找你，送你礼物，你还端着？"太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看到他睫毛在镜片后微微颤抖。林嘉树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只是平静地说："程小姐，

请让一下，我要工作了。"程薇猛地直起身子，怒火中烧："好，工作！"她摔门而出，

却在走廊上撞见赵明。"满意了？"赵明冷笑，"嘉树为了你的项目熬了三个通宵，

就因为你说喜欢'通透感'。"程薇愣住："他...熬夜？""他腿伤最怕阴雨天，

这几天疼得睡不着，还坚持修改方案。"赵明压低声音，"程小姐，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但请别拿他的专业开玩笑。"程薇张了张嘴，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转身走回林嘉树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看见他正皱眉揉着左腿，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那一刻，她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下午两点，

程薇再次出现在林嘉树办公室，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餐盘的侍者。"午餐时间。

"她指挥侍者摆盘，"我从米其林三星打包的。"林嘉树看着满桌精致料理，

无奈叹气："程小姐...""闭嘴，吃饭。"程薇在他对面坐下，"我看了你的方案，

有几个地方要改。"接下来的午餐时间，程薇故意挑剔方案细节，却暗中观察林嘉树的反应。

他认真记下每个意见，不时提出专业建议，完全看不出上午的痛苦模样。

只有偶尔揉捏左腿的小动作泄露了实情。窗外雨越下越大，

程薇注意到林嘉树的脸色越来越白。三点整，他突然身体一僵，手指死死抓住轮椅扶手。

"怎么了？"程薇放下叉子。"没事。"林嘉树声音紧绷，"能帮我倒杯热水吗？

"程薇起身倒水，回头时看见林嘉树正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药瓶。他手抖得太厉害，

药片撒了一地。程薇蹲下身帮他捡，发现是强效止痛药。"你...""老毛病。

"林嘉树勉强笑了笑，"能帮我叫赵明吗？"程薇却没动。她看着林嘉树额头的冷汗，

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很疼吗？"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十年前她发烧时，

林嘉树也是这样摸着她的脸问"很难受吗"。程薇猛地收回手，却无法移开视线。

林嘉树的瞳孔在疼痛中放大，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我去叫赵明。"她站起来，

声音有些不稳。半小时后，雨势稍缓。赵明帮林嘉树做完紧急处理，

转头对程薇说："他需要回家休息。""我送他。"程薇不容拒绝地拿起林嘉树的外套。

林嘉树想拒绝，但一阵剧痛让他说不出话。程薇已经叫来司机，小心将他扶上车。

赵明不放心地想跟来，被她一个眼神制止。车内，林嘉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雨水顺着车窗滑下，将他的侧脸映得模糊不清。

程薇偷偷打量他紧锁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胸口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地址？

"司机问。林嘉树报出一个程薇从未听过的地名——城东的老旧小区。

她皱眉："你还住那里？"大学时他就租住在那片破旧的居民区。"嗯。"林嘉树简短回答。

车停在一栋墙皮剥落的六层小楼前。程薇坚持送他上楼，林嘉树太虚弱无力拒绝。

狭窄的楼道没有电梯，程薇看着林嘉树艰难地操纵轮椅，突然说："我背你上去。

""不用..."不等他拒绝，程薇已经蹲下身。林嘉树犹豫片刻，

终于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背上。他很轻，程薇甚至能感觉到他肋骨的轮廓。上楼时，

她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谢谢。"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林嘉树的公寓在顶层，小而整洁。程薇环顾四周——简单的家具，满墙的书，

还有...她的目光停在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建筑草图上。那是一座流线型的音乐厅设计，

线条优美得令人窒息，右下角签着林嘉树的名字和日期：十年前，他们分手前一周。

"这是...""大学时的作业。"林嘉树转动轮椅到厨房，"要喝茶吗？

"程薇走到草图前，指尖轻触那些线条。她记得林嘉树曾说过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建筑师，

设计出震撼人心的作品。而现在，他只是个小公司的助理设计师，住在漏雨的顶楼。

"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她脱口而出。林嘉树笑了笑，没回答。他正在泡茶，

动作一丝不苟，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程薇注意到厨房虽小却一尘不染，

每样东西都摆放得恰到好处。窗台上甚至种着几盆绿植，在雨声中显得格外青翠。

"我认识几个骨科专家。"程薇突然说，"可以帮你看看腿伤。""习惯了。

"林嘉树递给她茶杯，"谢谢关心。"这种疏离的礼貌让程薇烦躁。

她拿出手机："我在翠湖有套顶层公寓，无障碍设计，明天就搬过去。""程薇。

"林嘉树放下茶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请不要这样。""怎样？我想对你好点不行吗？

""我不是你需要征服的另一个目标。"林嘉树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也不需要怜悯。

"程薇语塞。她确实把这当作一场征服游戏，但此刻心里那种酸涩感是怎么回事？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林嘉树平静的面容。她突然发现，十年过去，

他眼里那种温柔的光竟然还在，只是多了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我不是..."她想辩解，

却不知从何说起。"谢谢送我回来。"林嘉树转动轮椅，"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这是逐客令。程薇站起身，却鬼使神差地说："我明天还来。"下楼时，雨已经小了。

程薇站在破旧的楼道口，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挫败。她拿出手机，

取消了明天所有约会，然后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查清楚十年前林嘉树车祸的全部细节，

不惜代价。"抬头望向林嘉树亮着灯的窗户，程薇突然很想知道，这十年来，

每当腿伤发作的雨夜，他都是怎么独自熬过来的？

04程薇将建筑学入门书籍扔到副驾驶座上，揉了揉太阳穴。

连续三晚啃这些枯燥的理论让她头昏脑胀，但为了找个像样的借口接近林嘉树，她忍了。

手机屏幕亮起，私家侦探的最新消息：车祸档案已部分解密，关键信息被删除。

确认林嘉树当年是去机场途中出事，航班显示您当时正要飞巴黎。

程薇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机场？她根本不记得林嘉树曾去送机。

那天她只顾着摆脱这个"无聊的初恋"，连告别都敷衍了事。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那本《建筑空间论》上，烫金标题闪闪发亮。程薇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

今天她换了平底鞋和简单的白衬衫，甚至把惯用的浓香水换成了清淡的花香。

远见设计公司前台的姑娘已经认识她了："程小姐，林设计师在会议室等您。""等我？

"程薇挑眉。"他说您约了今天讨论方案..."程薇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确实发了短信，

但林嘉树居然主动等她？这倒是意外之喜。她推开会议室门，看见林嘉树正在调整投影仪。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准时。

"林嘉树抬头，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难得。"程薇本想反唇相讥，

却被他罕见的调侃语气堵了回去。她注意到他今天气色好了不少，

白衬衫袖口整齐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我看了你推荐的几本书。

"她将书放在桌上，故意翻到做了笔记的一页，"有些问题想请教。"林嘉树明显愣了一下，

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程薇几乎能读出他的想法：骄纵的大小姐居然真去读书了？

"什么问题？"他语气软化了些。

她人生中第一次为男人做笔记——指着自己潦草画下的草图："这种空间流动感怎么实现的？

你在酒店方案里也用了类似手法。"林嘉树的目光在笔记本和程薇脸上来回扫视，

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另一个恶作剧。最后他滑动轮椅到投影仪旁，调出一组图片。

"以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为例..."他的声音渐渐带上热度，手指在空中划出流畅的线条，

"关键在于引导视线的同时不破坏整体..."程薇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

她其实只听懂了一半，但林嘉树讲解时整个人像被点亮了，

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连轮椅都成了这画面的一部分而非限制。

"...所以你的方案里这个转角处理很妙。"她适时插入一句真心的赞美。林嘉树停下来，

惊讶地看着她："你真的看懂了。""当然！"程薇挺直腰板，"你以为我只会逛街购物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防卫性的回答正是她最讨厌的。但出乎意料，

林嘉树笑了——不是礼貌的微笑，而是真正开心的笑容，眼角泛起细纹，

像极了大学时那个为她笨拙地弹吉他告白的男孩。程薇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抱歉。

"林嘉树收敛笑意，"要继续听吗？""要。"程薇往前挪了挪椅子，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两小时的讲解飞逝而过。程薇发现自己竟然没看一次手机，

这在她的生活中简直史无前例。当林嘉树讲到某位建筑大师如何在战火中坚持设计时，

她甚至感到眼眶发热。"累了？"林嘉树注意到她的走神。"不，

只是..."程薇不知如何表达那种复杂的感受，"你本来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对吗？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林嘉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轮椅扶手："人生有很多可能性。

"程薇想问"是不是因为那场车祸"，但话到嘴边变成了："现在也不晚。

"林嘉树看了她很久，久到她开始不安地拨弄头发。最后他说："要去我工作室看看吗？

不是公司的，是我自己的小空间。"这是分手后十年，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进入他的世界。

程薇点点头，喉咙突然发紧。林嘉树的私人工作室就在公司后巷的一间旧仓库里。

程薇推开门，惊讶地发现这里虽简陋却充满生气——墙上钉满草图，

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模型材料，角落里甚至有一张小床。"加班太晚时就睡这里。

"林嘉树顺着她的目光解释。程薇走近墙上的草图，每一张都署着林嘉树的名字，

日期显示是最近五年。这些设计大胆创新，完全不同于他在公司做的那些中规中矩的方案。

"这些...太棒了。"她轻声说，"为什么不做这些项目？""商业设计更稳定。

"林嘉树转动轮椅到一个锁着的柜子前，取出一个文件夹，"不过偶尔我会参加些小竞赛。

"他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获奖证书和杂志剪报。

程薇注意到最上面那张是上个月的《建筑前沿》杂志，

内页有林嘉树设计的一个小型社区图书馆，

评论称其"在有限预算内展现了惊人的空间诗意"。"你从来没告诉我。

"程薇不知为何有些委屈。"我们...这些年没联系。"林嘉树轻声说。

阳光透过仓库高窗洒进来，灰尘在光柱中跳舞。程薇突然发现墙角有个小书架，

上面整齐排列着几十本笔记本。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

顿时僵住了——里面贴满了电影票根、景点门票，甚至还有她当年随手画的涂鸦。

票根上的日期全是他们恋爱期间。"你还留着这些？"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嘉树迅速转动轮椅过来，轻轻合上笔记本："都是过去的事了。

"程薇却已经抽出了另一本——分手后至今的十年，每本按年份标记。她翻开最近的一本，

里面竟然是剪报和照片，全是关于她的！从她在国外留学的零星报道，

到回国接管家族企业的新闻，甚至有些连她自己都忘了的慈善活动照片。

"你...一直在关注我？"程薇抬头，发现林嘉树的耳根通红。

"只是...偶尔看到就保存下来。"他伸手想拿回笔记本，程薇却闪开了。

她快速翻动着页面，心跳越来越快。在最后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樱花花瓣，

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薇薇最喜欢的花，母校的樱花该开了吧。"程薇猛地合上笔记本。

胸口那种酸胀感又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她转身面对窗外，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

"我饿了。"她突兀地说，"请我吃饭。"这是她惯用的逃避方式，但这次林嘉树没有拆穿。

他只是点点头："巷口有家不错的拉面。"他们吃了简单的拉面，程薇甚至没抱怨环境简陋。

回公司的路上，她故意放慢脚步配合林嘉树的轮椅速度。沉默不再令人窒息，

反而有种奇怪的舒适感。"程总！"一个油腻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真巧！"程薇皱眉："张总。

"这位张总是程氏竞争对手的设计总监，出了名的势利眼。他谄媚地对程薇笑笑，

然后故作惊讶地看向林嘉树："这位是？""林嘉树，远见设计的设计师。"程薇简短介绍。

"哦！就是负责程氏酒店项目的？"张总眼睛一亮，"久仰！

我们公司正在招募有才华的设计师，待遇是远见的三倍，有兴趣聊聊吗？"程薇正要发作，

林嘉树却平静地说："谢谢好意，我在远见很好。""别急着拒绝。"张总凑近，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的...特殊情况。我们有无障碍办公室，还有国际医疗合作，

可以治疗某些...历史遗留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林嘉树的腿。

林嘉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必了。"张总不依不饶："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就像十年前那次...""张总。"程薇一把挽住林嘉树的手臂，"挖我的人？胆子不小。

"她感到林嘉树的手臂瞬间僵硬，但他没有挣脱。张总干笑两声，悻悻离去。回公司路上，

程薇忍不住问："他说的十年前是什么意思？"林嘉树摇摇头："不重要了。

""那个混蛋明显知道什么...""程薇。"林嘉树停下轮椅，认真地看着她，

"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程薇突然很想吻他，就像十年前经常做的那样。但她只是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臂。

"明天还来吗？"分别时，林嘉树问道。程薇假装思考："看你准备教我什么了。

""包豪斯运动？""成交。"她转身离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到车上，

程薇立刻打给私家侦探："重点查张总和林嘉树的关系，还有，

十年前我出国那天的全部细节，一点都不能漏。"挂断电话，她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建筑书，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期待明天的见面不是为了征服，

而是为了...见面本身。05程薇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刚刚得知张总竟然直接找到远见设计的李总，要强行借调林嘉树去负责他们公司的新项目。

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李总居然在考虑这个提议！"程小姐，

您不能就这样闯进去..."李总的秘书试图阻拦，程薇已经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李诚和张总正面对面坐着，桌上摊着合同草案。林嘉树坐在一旁，脸色阴沉。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闯进来的程薇。"程总！什么风把您..."张总堆着笑站起来。

程薇直接无视他，走到李诚面前："李总，

我们签的合同里明确约定林设计师全程负责我的项目，现在是什么意思？

"李诚擦了擦额头的汗："程小姐，这只是临时借调...""不行。"程薇斩钉截铁，

"林嘉树是我的专属设计师，哪儿也不去。"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林嘉树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程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像在宣布对某种物品的所有权。"程小姐。

"林嘉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任何人的专属物。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薇罕见地结巴起来。张总趁机插话："程总，

人才应该流动嘛。再说，林设计师这样的...特殊情况，能有更好发展不容易。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嘉树的腿，嘴角挂着恶心的假笑。

程薇看到林嘉树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收紧，指节泛白。"滚出去。"程薇对张总说。"什么？

""我说，滚出这个会议室。"程薇一字一顿，"否则程氏立刻终止与你们公司的所有合作。

"张总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悻悻离去。李诚见状也借口有事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程薇和林嘉树。"你不必这样。"林嘉树打破沉默。

"那个混蛋明显是在...""羞辱我？"林嘉树苦笑，"我习惯了。

但你刚才的话和他们有什么区别？"程薇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辩解的话。

她确实把林嘉树当成了所有物，就像她收藏的那些名牌包和珠宝。"对不起。"她生硬地说，

这两个字在她字典里极其罕见。林嘉树摇摇头，转动轮椅准备离开："项目我会按时完成，

但请给我一些空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薇胸口发闷。她拿出手机，

拨通了苏曼的电话："晚上出来喝酒。"MUSE酒吧的VIP包厢里，

程薇已经灌下第三杯威士忌。苏曼晃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所以，

你终于对那个残废认真了？""闭嘴，他不是残废。"程薇下意识反驳，

随即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苏曼挑眉："哇哦，程大小姐居然维护男人？世界末日要来了？

""我只是讨厌张总那副嘴脸。"程薇又灌了一口酒，"他好像知道林嘉树腿伤的内情。

""所以？"苏曼凑近，"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小设计师，你玩也玩过了，该换下一个了吧？

Alex刚从意大利回来，身材那叫一个..."程薇突然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我说过，

他是我的。"苏曼愣住了，随即大笑："天啊，你完了！程薇居然真的动心了！

"程薇没有反驳。酒精让她的思绪模糊，眼前浮现出林嘉树今天受伤的眼神。

她想起十年前分手时，他在电话里哀求的声音，当时她只觉得厌烦。现在想来，

那时的他是否也像今天一样，眼中满是失望？次日清晨，程薇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