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一《桂陵之围:暗度陈仓》---烽烟起邯郸邯郸城头的青铜火盆在暮色中摇曳,火油焦糊的气味混着血腥气渗入城墙缝隙。
魏军第三波攻城云梯被推倒时,守将赵奢的左肩已中了两箭,他咬牙折断箭杆,血水顺着铁甲纹路滴落,在青砖上凝成暗红冰晶。
"将军,东门粮仓起火!
"副将嘶吼声未落,一支裹着油布的火箭擦过赵奢耳际,钉入城楼木柱,火苗瞬间窜上旌旗。
他望向城外连绵十里的魏军营帐,赤色魏纛在风中如血浪翻涌——庞涓的铁骑已围城三月,邯郸成了一只困在蛛网里的蝉。
---临淄殿议千里之外的齐国朝堂,青铜鹤形灯将孙膑消瘦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他手指在羊皮地图上游走,枯竹般骨节敲在大梁城的位置:"魏国精兵尽出,都城只剩老弱残兵,如同掏空内瓤的葫芦。
"田忌攥紧剑柄上的螭纹,铠甲鳞片叮当作响:"直取大梁?
那邯郸...""救赵未必赴赵,解铃何须寻铃。
"孙膑将三枚黑石棋子推入沙盘,恰有穿堂风掠过,灯影在他空荡的裤管上晃动:"庞涓若回援,必经桂陵险道——那里山势如卧虎吞口,正是设伏绝地。
"齐威王捻动玉圭沉吟,殿外春雨忽然滂沱,雨点击打编钟发出沉闷颤音。
当闪电劈开乌云时,王案上的虎符已被推向田忌。
---星夜奔袭八万齐军趁着谷雨时节急行,牛皮靴在泥泞中拔出时带着黏稠的吮吸声。
孙膑独坐辎车,膝上摊开的《太公六韬》被颠簸震落竹简,他却不曾拾取,只凝望车外士卒——那些举着火把的年轻面孔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流动的星河。
"报!
魏军斥候截获我军假情报!
"探马溅着泥水跪报时,孙膑嘴角牵起细纹:"让庞涓以为我们要攻平陵。
"他抓起陶碗将清水泼向沙盘,泥浆在平陵地形凹陷处积成水洼:"那里城防坚固、粮道狭窄,正是兵家大忌。
"田忌豁然开朗,佩剑铿然出鞘:"你要让庞涓笑我们愚蠢!
"星光下,孙膑摩挲着残疾的双腿,恍惚看见十三年前被庞涓剜去膝盖时,那盏在刑室里晃动的油灯。
---桂陵杀局当齐军先锋突然出现在大梁郊野时,魏惠王正在鹿苑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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