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狂风嘶吼,天地间仿佛陷入了混沌的漩涡。
夏禾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消散前,她还在现代农业科研基地里埋头苦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滚珠般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那孕育希望的土地上。
再一睁眼,一间阴暗破敝、秽乱不堪的茅屋赫然入目。
屋外,狂风似狂暴的巨兽肆意咆哮,粗壮的树枝在狂风中痛苦地颤栗、扭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声。
硕大的雨点如飞蝗般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污浊的水花。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霉味,斑驳的墙壁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坍塌。
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补丁层叠,针脚粗粝得犹如岁月的疮疤。
身旁的火盆里炭火微弱,如风中残烛,只有几点幽微的火星在黑暗中瑟瑟颤抖,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无情吞噬。
还没等她完全理清状况,一阵尖锐刺耳、犹如枭鸣般的叫骂声便如利刃般刺入耳膜。
“夏禾,你个死丫头,睡死过去了?
这都啥时辰了,还不赶紧把田产交出来,你一个孤女,守着那几亩薄田能有啥用处,还不如便宜了我家。”
夏禾定了定神,循声望去,只见一胖一瘦两人如两座穷凶极恶的恶煞蛮横地杵在门口。
那胖女人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随着叫骂不停颤抖,每抖一下都似能甩出几滴油腻,正是村里声名狼藉的泼妇王麻子媳妇。
旁边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佝着背,缩着脖,贼眉鼠眼,正是她的丈夫。
此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利剑般划过天际,瞬间将这两人狰狞的面孔映照得如同夜叉。
夏禾心中叫苦不迭,这开局可真是够“惊心动魄”的。
但多年独自求学、钻研农业所磨砺出的坚毅,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的慌乱,在脑海里竭力搜刮原主的记忆,知晓这两人对自家田产觊觎己久。
以往原主性格怯懦,面对他们的欺凌总是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王婶、王叔,这田产是我爹留给我的,有地契为证,哪能说交就交。”
夏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挺首了脊背说道。
那王麻子媳妇一听,眼珠子瞪得似铜铃,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步,伸出粗壮的手指险些戳到夏禾的鼻子。
“你个没爹没娘的赔钱货,居然还敢顶嘴,我告诉你,今天这田你不交也得交。”
说着,便张牙舞爪地要动手拉扯。
夏禾敏捷地侧身避开,想起现代的法律常识,大声道:“王婶,你这般胡作非为可是违法的,若被官府知晓,定会将你们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王麻子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他们虽一贯蛮横,但对官府那至高无上的权威还是心存几分忌惮。
此时,狂风卷着落叶和沙石如狂飙般从门口呼啸而过,打得人脸颊生疼,更增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趁两人犹豫之际,夏禾又道:“我如今虽是孤女,可也清楚要守着祖产过日子,你们要是再苦苦相逼,我就去官府击鼓鸣冤,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邻里情谊。”
王麻子媳妇一听,撇了撇嘴,脸上的肥肉抖动着,恶狠狠地说道:“你个丫头片子,还敢去官府?
有能耐你现在就去。”
嘴上虽这般强横,可那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也明显底气不足。
夏禾见状,心中稍安,知晓暂时镇住了他们。
继续说道:“我也并非是不近人情之人,往后的日子还长,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苦把关系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只要你们不再打我田产的主意,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王麻子夫妇对视一眼,那瘦子男人扯了扯胖女人的衣袖,两人冷哼一声:“行,你这丫头今儿个倒是长能耐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那胖女人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了夏禾一眼。
夏禾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鏖战。
她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湿,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噤。
屋外,风雨依旧肆虐张狂,没有丝毫偃旗息鼓的迹象,而屋内的夏禾却暗暗发誓,既然占了这副身子,就必定要活出个风生水起的模样来,彻底扭转这艰难的困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