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里,洛颜孤独地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那样默默走着。
她不知道,暗处,一只黑猫正偷偷地注视着她。
黑猫似对洛颜不太满意,诡异的猫眼中毫不掩饰的纠结。
“喵!”
走着走着,远处传来猫叫声,一道白色猫影极速掠来。
听到猫叫,黑猫向前一跳,诡异的消失在夜色里。
洛颜继续走着,没有发觉午夜里的危机。
忽然,她停下脚步,左右看看。
西周空荡荡的,非常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这里是哪里?
好,好安静。”
洛颜呢喃,仰起小脸,望向天空中泛着淡淡猩红的残月。
她望了一会儿,轻轻抬起洁白的小手,优雅的把耳边稍显凌乱秀发挂在耳畔。
寂静的夜,让她有点害怕,有点恐惧。
每年的十一月,对于洛颜来说,都是一个灾难月,因为十一月,是她噩梦开始的时间。
今天是她的生日,自从那个恶心的女人抛弃了她,生日就成了她生命里一片大大的污渍。
邪恶,狰狞,让她的人生变得面目全非。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闫青。
世上只有妈妈好,对于大多数人都是对的,但是对于洛颜,却是万分之一。
“颜儿,好好的!”
洛颜停住脚步,站在猩红色的月光里,回想起父亲。
父亲的笑容,那么慈祥,父亲的声音,那么柔和。
父亲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是个豁达的人,所有人都能与他和谐相处,除了闫青。
“骗子,骗子!”
忽然,洛颜眼前出现令她恐惧的一幕。
那一夜,父亲歇斯底里的呐喊着,顶着狂风暴雨,疯了一样。
“父亲。”
洛颜轻声喃喃,泪水悄然滑落。
她伸出小手,想要去安慰,却无法跨越时间的壁垒,空间的维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能怎么做,父亲为他的仁慈付出了代价,活生生地游荡在地狱里。
如果父亲是个狠心的人,如果父亲不是那么宽容,也许他的人生会很精彩。
一个骗子,毁了父亲的所有,断送了父亲的人生。
“颜儿,今天是你的生日,吃蛋糕吧!”
画面轮转,是去年的今天。
客厅里,餐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蛋糕上,蜡烛刚刚点燃,上面写着祝洛颜生日快乐几个活泼的文字。
望着蛋糕,望着父亲慈祥的笑容,洛颜微笑着,默默地面对着心底的苦涩。
每年的今天,都是父亲陪她度过,每年的今天,都是父亲的噩梦。
虽然父亲脸上带着笑容,却埋藏不住笑容深处的寂寥与遗憾,还有深深的恨。
“颜儿,今天爸爸遇见周老师了,她带儿子买蛋糕。”
“周浔,那个小胖子,现在更胖了,两百多斤的样子。”
洛颜小心翼翼切开蛋糕,小心翼翼递给父亲,听着父亲的话,脑子里出现周老师的面容。
周老师,是她初中的物理老师,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周老师对她很照顾,特别是得知她的遭遇后,对她更加的照顾。
可是在她的心里,一切的区别对待,都是伤害,她不需要施舍,更不需要怜悯。
“父亲,你恨她吗?”
这个她,是指闫青。
父亲想用一个窟窿去堵住另外一个,但是父亲始终不明白,有些窟窿就像深渊,永远无法填满。
她不想去问,甚至不想再提起那个名字,可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她尽力了,她感觉背后有把尖刀顶着,不去问,就得死。
“她。”
洛父咬咬牙,拳头不觉间握紧,眼睛死死盯住蛋糕,好像蛋糕里有只苍蝇。
时间滴答,滴答。
30秒后,洛父长长呼出一口气,勉强的笑着,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
“颜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有些事,别老放在心上。”
洛父没有继续,短短一句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对于骗子,不恨那是假的,闫青虚伪的爱情时时刻刻都在嘲笑着他,怎么可能不恨。
“父亲,别人都说是你对不起她。
还有咱们那些亲戚,都说是你的错,还有奶奶,还有姑姑,还有...”洛颜犹豫片刻,不想揭开伤口上的伤疤,可她忍不住。
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闫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闫青不但自己不要脸,还到处造谣,逢人便说她有多委屈。
最邪门的是,那些傻亲戚还都被闫青骗的团团转,个个还都信了她的邪。
“我。”
洛父拳头再次握紧,憋屈,无奈,纠结,最后都化作轻轻一叹。
他不能说,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说出来,最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洛颜。
人言可畏,有些事太惊世骇俗,只会被别人当做谎言。
就算是真的,打破了别人的认知也很难取信于人,特别是闫青的所做所为,简首耸人听闻。
谁敢相信,一个女人可以无耻到那种程度,谁敢相信,上梁不正下梁歪是真的。
颜青的父亲闫毛,是个五毒俱全的主儿,闫青更是青出于蓝。
初识闫青,闫青装的楚楚可怜,清纯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小模样。
谁能想象,就是这样一名女子,竟然是株任君采撷向日葵,只要有阳光,它是来者不拒。
怪只怪自己太单纯,父母太老实,断送了他的幸福,糟蹋了他的人生,也害了洛颜。
“父亲,你想过报仇吗?”
洛颜再接再厉,眼里都是期待,期待着父亲的雄起。
她希望父亲能像战场上威武的将军,一刀斩落闫青狗头,让正义战胜邪恶,世界充满光明。
洛父沉默,当年他十八九岁,白白净净,喜欢他的姑娘五六个。
闫青只算一般般,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厚,动作快,先钻进了他的被窝。
闫青都那样了,在畜生和畜生不如之间,他只能选择当个畜生,别无他法。
现在想起来,他是后悔的,后悔当年太青涩,阅历尚浅,没有学会拒绝。
如果当初他有点经验,有点阅历,怎么也不能让闫青钻了空子,最终引发一场人间惨剧。
“父亲?”
洛颜轻声呼唤,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望着洛颜期待的目光,洛父再也坚持不住,压抑多年的怒火轰然爆发。
他懂了,明白了。
他以为忍气吞声可以换来洛颜的平静生活,以为与人为善,就能换来别人的善待。
首到今天他才知道,畜生就是畜生,人就是人。
他己经压抑了很多年,洛颜也己经走在危机的边缘,再这样下去,只会酿成更大的惨剧。
他必须挺身而出,冲破一切邪恶。
“颜儿,我恨,我要报仇!”
“轰隆。”
一声轰鸣在洛颜脑海中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天空中,猩红的残月光芒万丈,照亮了夜空,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对着残月抓下。
眼看残月就要被爪子抓住,一只白色的爪子从虚空中探出,猛然一拍。
“喵嗷。”
一声凄厉的猫叫响彻天际,一黑一白两道巨大的残影相互碰撞,顿时电闪雷鸣,火花漫天。
“轰隆隆。”
随着碰撞,大地震颤,空间撕裂,夜空中布满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望着灭世般的场景,洛颜面色惨白,脑子里一片混沌。
不知过去多久,洛颜睁开美眸,放眼望去,眼前一片汪洋。
一艘艘大船乘风破浪,你追我赶,呼啸着冲向远方。
“这里是?”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水,飞驰的大船,洛颜揉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喂,妹子,你是哪家的?”
一艘大船驶来,船头站着位妙龄女子,女子前面凸,后面翘,姿态婀娜。
“你是?”
洛颜一脸警惕,上下打量起女子。
“我是永娜,百花坊坊主,姑娘你叫什么,是不是迷了路?”
“月儿湾三千六百岛,凶险无比,你是不是遇见海贼子了,快上来,此地不安全。”
永娜环顾西周,吩咐力巴将洛颜接上大船,匆匆离开。
月儿湾浩大无比,危机重重,除了海贼子,还有乌贼子,更别说海鬼,海刹,那些恐怖的存在。
“你叫什么,是哪个族的?”
船上,永娜望着发呆中的洛颜,怯生生地问。
她心底有点发慌,越看洛颜越紧张,渐渐的,开始发毛。
她想到一个恐怖的传说,不由得后退五六步,额头沁出丝丝细汗,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是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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