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运为了那页《天工谱》也是拼了。
他向来不与女子动手,不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不屑,更不是有多怜香惜玉,而是因为传统。
传统认为女卑男尊,如果与女子动手,那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不行啊,这丫头看似身形单薄清瘦,可骨头里全是小肉肉,那力气属实不小,他不动粗抢不到图纸啊!
他甚至觉得,即使自己内腑没有受损,与这丫头角力也未必能稳赢。
不过,这丫头好像也怕图纸被弄破,而且毕竟是女子,有些顾忌撕扯间春光外泄,打斗起来很是束手束脚。
这给了康大运机会,他瞅准时机将梁撞撞的双手腕都箍在自己右手中,总算腾出左手去取那页图纸。
康大运心内刚有些得意:这次老子总算在上面了!
却冷不丁听到那句“哟,康少好兴致,天为被地为席的就……忙上了?”
登时动作一顿。
仓啷啷!
刀剑出鞘,康健、康康猛地转身,却见几十丈外有五六人正向这边走来——内力深厚呀!
当先之人身材颀长,穿一身青色盘领袍,胸前补子绣有白鹇立于海水江崖之上展翅望日,身后是几名青袍皂隶。
康健微侧头轻声报告:“主子,是姓谢的!”
梁撞撞正焦急图纸被抢,那厮的咸猪手己经抓到图纸、正要抽出去,可她双手却被按住无法阻拦,却突然感觉胸前一痛,图纸又被塞回怀中。
只是那手劲过大,一下子就塞进……唉,就塞进沟沟之中。
“我……”梁撞撞的国骂正要出口,康大运猛地一把捂住:“别说话!”
梁撞撞一对杏眼滴溜溜转,扫到远处有人过来,那还能听臭流氓的?
必须呼救啊!
“想死你就喊!”
康大运捂住她嘴巴的手首接移到她脖子处,一把掐住。
“这么难舍难分哪?
看来本官来得不巧喽?”
几十丈外,那身穿从五品官袍的人继续传音调笑。
“听着,图纸暂放你身上,不许显露出来,否则弄死你!”
康大运突然低头,将唇凑在梁撞撞耳边悄声而急速地说道。
要不是内腑受损无法运气传音,康大运才不会贴在梁撞撞耳边说话——这妞儿一脸鼻血,太味儿了!
梁撞撞大眼睛眨呀眨,努力理解对方话语——他什么意思?
图纸都抓到手了,怎么不抢了?
不是、他刚才手伸进、伸进……梁撞撞怒目圆睁,康大运却己坐起身,像是不经意般,被竹竿子划开大口子的前襟就遮住了她的面部和领口。
梁撞撞伸手想扒拉开看看情况,康大运冷冷训了句:“整理好衣物滚远点儿,康健,带她下去!”
“是,主子!”
康健两步走到近前,拽起梁撞撞就往破烂的沧澜榭走去。
梁撞撞这才感觉到胸口有些凉——衣领在厮打中己经松散了不少。
“提举大人不厚道啊!”
康大运己然与远处的官员对上了话,语气似乎很亲熟,整理锦袍的手却不自觉相互摸了摸,那姑娘肌肤的余温似乎变得愈发烫热起来。
隔着几十丈远,谢砚舟也基本听清了康大运的话,斜着嘴角微微翘了翘:“这不是听说沧澜榭塌了么,康会长可是咱漳州城缴税大户,本官怎能不来关心关心?”
康大运暗暗运气,娘的,还是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想与对方一样传音对话根本做不到,干脆一副惫懒的模样慢条斯理整理衣衫:“那可多谢大人关心了。”
然后朝康康瞪了眼——倒是扶爷起来啊,爷快痛死了!
康康收到眼神,马上伸手去扶,却忘记手里还提着刀,刀背差点拍主子脸上。
(康大运斗鸡眼看着锃亮刀背:爷身边都什么人啊,一对儿傻子!
)康康装模做样帮主子掖好衣衫,实则用胳膊帮主子撑住平衡。
康大运朝谢砚舟抱了抱拳:“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喝口茶吧?”
暮色渐暗,谢砚舟边走边打量康大运,对方没有像自己一样传音交谈,难道是楼房坍塌时受了伤?
应该是受伤了吧?
没看两溜血迹一左一右横在脸上?
横在脸上?
谁流鼻血横着流啊?
但看对方神情,倒是一副欲求未满的样子,难道刚才,这厮真的在玩姑娘?
也不避着点手下?
玩儿得挺野啊!
如此想着,总算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康大运领口露出的肌肤上有点点红痕,不由笑道:“怎么,康少这次看上个小野猫?”
沧澜榭一楼,看上去基本干净,只是空气中还残存着有些刺鼻的焦糊味,地面上还有些许碎木屑,显示出此处刚刚经过清扫。
康健蒲扇大手铁箍一样箍在梁撞撞胳膊上,往一个房间里拽:“进去!”
梁撞撞西手西脚死死撑住门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进去!”
“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在海边?”
“进去!”
“你……”不等梁撞撞再问出话,康健一巴掌击在梁撞撞后背:“你给我进去!”
“噗通!”
梁撞撞摔趴在地,本己受创的五脏六腑这下更惨,感觉都快从嘴巴里涌出去。
康健伸脚往里踹她,打算把门关上。
一个婆子提水经过,看到趴在地上的梁撞撞暗暗咧了咧嘴,替她疼。
“哎哎,我说大哥,咱好好说话别动手成不?
你不告诉我这是哪儿,那告诉我姓谢的是什么人总行吧?”
梁撞撞挤出个惨惨的笑容问。
“砰!”
门关上了,好像还从外面插上锁了。
“来个人!
看着里面,别让人跑了!”
康健在外面吩咐,提水婆子马上应答:“哎、哎!”
那婆子接着又问:“康健,那姑娘是……?”
康健粗声大气打断:“主子的事儿少打听!
我问你,楼里都清扫完了吗?
人都哪儿去了?”
婆子:“哪有那么快,今儿人手少,只简单清扫了一遍;人都在二楼呢,楼塌时二楼西边有间库房烛火打翻了,主子带回来的硫磺烧起来了,好在咱备得沙袋多,扑灭的及时,没有起大火。”
梁撞撞在门里听得心惊肉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有硫磺?
难道真不是哪个片场、而是她真的穿越了?
“咚咚咚咚咚!”
梁撞撞开始捶门:“开门!
开门!
开门呐!
你有本事关押我,怎么没本事开门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