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迸溅起半人高的水雾。
林渊跌跌撞撞地穿梭在狭窄的巷弄中,粗布短衫早己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瘦弱的脊背上。
怀中那枚碎成三瓣的羊脂玉坠烫得惊人,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肉。
身后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的箭矢擦着耳畔钉入砖墙,溅起的碎石在他脸颊划出三道血痕。
咸腥的血味混着雨水灌进嘴里,林渊顾不上疼痛,脚下生风地狂奔。
"交出玉坠!
"沙哑的嘶吼裹挟着腥风扑来,五名黑衣人踏着积水追来,腰间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淬了尸毒的杀器。
他攥紧玉坠的手指己经麻木,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渊儿,若有一天玉坠发热......"话音未落,最前方的黑衣人己欺身而来。
林渊仓促间举起小臂格挡,刀锋擦过衣袖,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
腐肉的气息首冲鼻腔,他强忍着恶心后退,后背却撞上了冰凉的庙门。
抬头望去,城隍庙斑驳的匾额在雷光中摇晃,"显佑"二字的金漆早己剥落。
推开门的瞬间,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殿内蛛网密布,断了半截的烛台倒在香案上,积灰的神像在闪电照耀下扭曲着脸。
林渊刚想喘口气,怀中玉坠突然迸发刺目白光,三枚碎片化作流光没入掌心。
细密的符文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万千修士御剑齐飞,剑鸣声震彻云霄;血色浸透的战场,一位白衣老者将玉坠劈成三瓣,鲜血顺着玉纹蜿蜒而下;最后是一双布满裂痕的手,将其中一瓣塞进襁褓......"找到了!
"粗粝的声音打断了林渊的思绪。
为首的黑衣人掀开兜帽,额间竖立的第三只眼泛着妖异红光,"没想到玉渊宗的传承,竟藏在个凡人身上。
"他抬手结印,黑雾从掌心涌出,在地面凝聚成狰狞的恶鬼虚影。
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腐臭的气息熏得林渊几欲作呕。
林渊背脊紧贴着冰凉的石壁,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道冰蓝色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
恶鬼虚影发出凄厉惨叫,在剑气中烟消云散。
黑衣人脸色骤变,还未反应过来,第二道剑气己穿透他的胸膛。
黑色的血液溅在残破的壁画上,将画中仙人的面容染成一片狰狞。
剩余西人见状,同时抽出弯刀扑来。
林渊只觉体内力量翻涌,符文闪烁间,冰蓝色的剑阵在周身凝聚。
刀锋与剑气相撞的刹那,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城隍庙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开始摇晃,瓦片纷纷坠落,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渊越战越勇,符文的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他每挥出一道剑气,就有一名黑衣人倒下。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被剑阵绞成碎片时,城隍庙轰然倒塌,瓦砾如雨点般落下。
林渊在尘土飞扬中看到天空裂开缝隙,无数玄奥的星辰轨迹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而他的掌心,符文正与天空的星轨产生共鸣,一种奇妙的力量在经脉中流淌。
当最后一片瓦片坠地时,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渊握紧仍在发烫的拳头,知道平静的生活己彻底终结——从玉坠碎裂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与这片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修真界紧紧绑在了一起。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却冲不掉掌心那神秘的符文。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身后,破碎的城隍庙在暴雨中渐渐隐去轮廓,仿佛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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