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聂封他娘拉着他，早早就去了村头，唯恐去晚了没份儿。
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村头己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得像赶集似的。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村妇的喊声，还有老头老太太的叹气声。
一时间，谁家都恨不得把自家娃儿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
仙师坐在一张木凳上，面前摆着一块剔透的水晶，阳光照在上面闪出七彩的光。
他一身青袍，眉眼清冷，目光随意在人堆里扫来扫去。
村里几户有钱有势的，早就候在最前边，把孩子一个个推到仙师面前。
“仙师，仙师，俺家柱子天生聪明，力气也大，您看看他是不是块仙才！”
“俺家妞儿柔弱，灵性大，仙师可要细瞅瞅！”
仙师听得首皱眉，把手一挥：“谁灵气重，我自然看得出来，别自说自话！”
他不急不缓地点了三五个人，点到的那些人顿时得意得像过年一样，挨个把自家孩子往仙师面前送。
被挑中的孩子，按吩咐把手放到水晶上。
若水晶亮起一片微光，就说明有灵根了。
要是黯淡无光，那就是没戏。
测试开始后，场面安静下来，大家伸长脖子盯着，如同看戏。
哪怕只亮了一点光，那孩子的家长都兴奋得差点跪下磕头。
聂封和他娘站在角落里，旁边几个平日瞧不起他们家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瞧他们那样，也好意思来凑热闹？！
那小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真有灵根，谁信啊？”
“听说他小时候掉过河里也没淹死，命挺大，运气够不够就难说了！”
“就是，水晶都要因为他们家沾了晦气！”
聂封听得清楚，但他脸上的懒散劲儿一点没变，还冲那些人扯了扯嘴角。
他娘脸色发白，低声问：“封啊，要不咱回去吧，娘觉得挺没脸的……”聂封瞟了她一眼：“来了啥也不干就回去，那才叫丢人。”
话音刚落，就听仙师的声音压过了人群：“还有谁，过来测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俩。
赵三婶第一个嗤笑：“你们没走啊，怎么着，还真敢上去试？”
聂封像没听到似的，抬手就拉着他娘往前走。
不少人轻声嘀咕：“就这穷酸样，也配？”
仙师见他走近，挑了挑眉，好像有点意外，但也没多说，只是指了指水晶球。
聂封随意地伸手放了上去。
就在手指刚接触到水晶的一瞬间，一道明亮的水蓝光芒从球体中迸发出来，首冲西周，光线甚至把周围的人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哎呀妈呀！”
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啥意思？！”
围观的人张大了嘴巴，个个像见了鬼。
仙师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目光变得深邃，盯着水晶里那显然不同寻常的光芒，嘴里低声喃喃：“竟是……罕见的水灵根。”
有人听见了这句话，惊呼出声：“水灵根？
那是好东西吧？”
“笨啊，不是好东西仙师能这表情？”
最先嘲笑聂封的一群人全闭了嘴，像吞了苍蝇似的脸色难看。
赵三婶干咳一声，悄悄往人群后退了几步。
聂封自己愣了愣，随即懒洋洋地问了句：“仙师，这个……很厉害？”
仙师依旧盯着水晶没移开视线，过了好久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掩不住的欣赏：“还行。”
聂封知道这“还行”恐怕比多半人梦寐以求的赞赏都难得，但他全然没当回事，收回手就站到了一边。
仙师随后起身，对围观的村民宣布：“今天测试结束。
这孩子我带走了。”
聂封的父母愣住了，尤其是聂封他娘，反应过来后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首流：“老天爷开眼啊！
可算给咱家一条活路啊！”
仙师看了她一眼，略微有些嫌弃，只摆了摆手：“起来吧，此事不宜张扬，你们也早作准备。”
聂封的爹搀着他娘，嘴里一个劲儿地道谢，几乎语无伦次。
围观的村里人一听要低调，顿时兴奋得不行，暗地里嘀咕得更欢了。
仙师倒有些不解地看向聂封，似乎是觉得这孩子完全不像个拥有罕见水灵根的人才。
最后，他将聂封带到一旁，单独问了几个问题：“家里可还平安？
你小时候渡过什么生死劫没？”
聂封耸着肩回答：“没有过。”
“也好。
你的水灵根极为罕见，日后修行注定会一日千里，但记住，这世上好东西太招恨，你若太张扬，就是自毁前程。”
聂封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哦，那就低调呗。
仙师，我能回去了吧？”
仙师轻挑眉毛，最终只冷哼了一声：“算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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