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指尖划过棺沿,青铜棺竟发出哀鸣般的震颤。
陈九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无数片段:爷爷在煤油灯下刻摸金符,父亲坠井前塞进他手中的碎玉,还有苏晴后颈若隐若现的北斗胎记。
“别动。”
苏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金属的冷感,“她用‘摄魂香’打开了你的记忆之眼。”
陈九这才惊觉自己的匕首己抵住咽喉,而少女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露出与食魂俑相同的锯齿状牙齿。
少女突然剧烈咳嗽,黑色血液中混着破碎的玉片:“我是最后一任守珏人,三百年前被掘子军暗算,困在此处……”她的目光落在苏晴腕间的银镯上,“你母亲是不是叫苏晚晴?
她十年前在洞庭湖区失踪时,是不是戴着刻有‘摇光’的银镯?”
苏晴的身体猛地颤抖:“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偷走了我守护的‘摇光’玉珏。”
少女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与苏晴相同的北斗胎记,“守珏人血脉会在成年时觉醒,你以为自己是考古学家?
错了,你是生来就要为七星墓陪葬的祭品。”
陈九的罗盘突然指向少女心口,那里赫然嵌着半块“天枢”玉珏:“掘子军当年血洗守珏人村落,就是为了凑齐九块玉珏复活墓主。
你明明可以逃走,为什么留在这里?”
少女的笑容苦涩:“因为墓主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楚巫祝鸠氏。
他当年为了阻止陈涉复活祖巫,自愿化作活祭,用自己的魂魄镇压地脉。”
她咳出更多黑血,身体开始透明化,“现在掘子军卷土重来,他们用青铜面具遮住脸,其实是为了掩盖后颈的‘掘子军印记’——穿山甲与北斗的混血图腾。”
苏晴突然想起在周明修书房见过的青铜面具,后颈确实有类似的烙痕。
少女指尖点在苏晴眉心,一段记忆如潮水涌入:暴雨夜的洞庭湖边,母亲将银镯塞进她手中,转身时后颈的北斗胎记被火把照亮,而追杀她的人,戴着刻有穿山甲纹的青铜面具。
“你母亲用自己的命保住了‘摇光’玉珏。”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现在九块玉珏己有七块现世,剩下的‘天权’和‘天玑’藏在……”话未说完,墓室突然剧烈震动,少女的残魂化作光点,融入陈九的摸金符。
苏晴的探矿仪指向墓室后方的暗门:“地脉反应突然增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陈九握紧洛阳铲,发现铲头的穿山甲纹竟与少女残留的星纹融合,形成全新的“北斗穿山甲”图腾。
暗门后的甬道布满倒刺,每根刺上都挂着盗墓者的骸骨。
行至中途,头顶突然落下一块石碑,上面用朱砂写着“掘子军止步”西个大字。
苏晴摸着碑身的凹痕:“这是陈家祖碑,说明前方是真正的主墓,也是……”“也是我父亲失踪的地方。”
陈九接过话头,目光落在石碑后的青铜门上。
门上的七星图中央,刻着与他掌心相同的摸金符纹路。
当他将手按上去时,整座甬道的倒刺突然缩回,露出门后一片幽蓝的水域——水面上漂浮着九具棺材,每具棺材都对应着一颗星位。
苏晴的声音发颤:“那是‘九星悬棺阵’,每具棺材里都藏着一块玉珏。
而正中央的‘天枢棺’,应该就是祝鸠氏所说的……”“镇墓棺。”
陈九接口道,他看见“天枢棺”的棺盖上刻着与少女相同的北斗瞳孔,“掘子军想复活的不是祝鸠氏,而是借他的身体复活更古老的存在——祖巫精魄。”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九具棺材同时打开,露出里面身着各异的干尸。
每具干尸的胸口都插着玉珏,而“天枢棺”中的干尸,竟穿着与陈九父亲同款的青衫,左眼角有道浅疤——正是十年前坠井失踪的陈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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