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顾言握着柳叶刀的手突然顿住。
解剖台上的无名女尸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喉管处的Y型切口渗出淡粉色组织液。
他分明看见死者睫毛颤动,像是要睁开那双永远凝固在惊恐中的眼睛。
这不是幻觉——刀刃接触皮肤的瞬间,某种电流般的刺痛沿着神经窜入大脑。
顾言踉跄着扶住解剖台,不锈钢台面倒映出他苍白的脸。
二十三岁,法医学博士毕业刚满三个月,此刻却在死者颈部触摸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死者林小蔓,24岁,喉骨粉碎性骨折伴随颈动脉撕裂。”
他机械地复述尸检报告,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指尖残留着皮革的触感,是凶手戴着手套掐住脖颈的触感。
死者视网膜残留的最后一帧画面正在他眼前展开: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右耳垂有粒朱砂痣。
解剖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顾言猛地回头。
身后不锈钢器械柜的镜面倒影里,穿防护服的男人正将针管刺入死者手臂静脉。
当他定睛再看,镜中只有自己因惊惧而扭曲的面容。
“顾医生?”
助手小林举着记录板的手在发抖,“您……您的眼睛在流血。”
生理盐水混合着血丝滴落在橡胶手套上,顾言这才意识到鼻腔涌出的温热。
他扯下口罩,镜中自己的瞳孔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虹膜纹路如同数码矩阵般重组,黑色素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
更衣室的智能锁突然发出错误提示音。
顾言攥着沾血的棉球撞进隔间,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照片让他如坠冰窟。
那是他大学时期与女友的合影,女孩耳垂上的朱砂痣在阳光下鲜艳欲滴。
“不可能……”他颤抖着点开警局内网,失踪人口档案里赫然显示:林小蔓,S大医学院研究生,三年前离奇失踪时穿着米色针织衫——正是解剖台上那件被福尔马林浸泡得发硬的衣物。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顾言将身体抵在储物柜冰冷的金属面上。
解剖室方向传来物证科警员的惊呼:“死者指甲里的人类皮屑,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储物柜的镜面倒映出他耳垂上的血珠,在冷光下红得刺眼。
顾言的心跳如鼓,他迅速擦去鼻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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