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仇人之子药炉里最后一点火星"啪"地爆开,沈清露手中的银针在萧景珩咽喉处颤出细碎寒光。
镇北王三个字像烙铁般烫在她心头——十年前监斩沈家满门的,正是当时的刑部尚书萧远山。
"你们萧家..."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萧景珩跪姿未变,掌心朝上摊开:"先父临终前让我寻沈家遗孤。
"他锁骨处的伤口又渗出血来,"这十年我翻遍刑部卷宗,才查到药王谷这条线。
"沈清露的针尖刺破他皮肤,血珠顺着脖颈滚进衣领。
她忽然想起这半月来,每当他寒毒发作,总会无意识攥着那枚双鱼佩喃喃自语。
当时听不清的话,此刻骤然明晰——是"对不起"。
"叮"的一声,银针落地。
沈清露转身时衣袖带翻了药柜,当归黄芪洒了满地。
她弯腰去捡,却被萧景珩从身后抱住。
男人滚烫的胸膛贴着她脊背,心跳声震耳欲聋。
"别碰我!
"她肘击他伤口,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萧景珩闷哼着松开手,却仍用身体堵着门:"当年沈太医的案子有蹊跷。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密函,"这是先父遗物,记载着..."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萧景珩猛地将沈清露扑倒,三支弩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 2.寒夜相拥刺客退走后,萧景珩的寒毒发作了。
沈清露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他体温在急速流失,睫毛上结出细碎冰晶。
医者本能终究战胜恨意,她咬牙将人拖进内室。
"冷..."萧景珩在昏迷中抓住她手腕。
沈清露挣了挣没挣脱,反被他带入怀中。
男人冰冷的唇擦过她耳垂,如同那年地窖里贴着她后背的霜刃。
"放手!
"她扬手要打,却看见他心口凝结的冰霜。
那里有道陈年箭伤,再偏半寸就会要命。
鬼使神差地,她将掌心贴上去,用师父教的推血过宫之法缓缓揉按。
天光微亮时,萧景珩的体温终于回升。
沈清露精疲力竭地靠在榻边,目光扫过他裸露的脊背——除了新添的刀伤,还有纵横交错的旧疤,最长的从肩胛骨一首延伸到腰际。
她忽然想起市井传言:镇北王十二岁就被先帝扔进军营,十六岁独守雁门关三日,尸堆里爬出来时浑身没一块好肉。
"看够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
萧景珩不知何时醒了,正似笑非笑望着她。
沈清露慌忙缩回还贴在他腰间的手,却被一把握住。
"沈大夫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他拇指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脉,"不如对我负责?
""无耻!
"沈清露甩手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剧烈咳嗽。
回头就见萧景珩咳得满手是血,指缝间还夹着那片冰晶——这是寒毒入肺的征兆。
## 3.疑云重重三日后煎药时,沈清露还在想那封没看完的密函。
萧景珩说父亲临终前幡然醒悟,怀疑沈太医案是有人栽赃。
可若真如此,为何当年..."药要沸了。
"温热的呼吸突然喷在耳后。
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就着她的手握住药勺。
他今日换了靛青色常服,身上有淡淡的沉水香,倒像个寻常贵公子。
沈清露挣开他:"王爷既然能下榻了,请速速离去。
""叫我萧珩。
"他拿起药碾帮她研磨白芷,"那些刺客是冲你来的。
"突然将碾杆一按,"你可知寒骨散原料雪魄草,只生长在西域王庭?
"沈清露心头一跳。
当年父亲被指控的罪名,正是私通西域。
"太子半月前出使西域归来。
"萧景珩声音更轻,"而沈太医当年验出先帝中的,就是西域奇毒。
"药碾里的白芷被捏得粉碎,苦涩清香弥漫开来。
沈清露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刺客留下的弩箭:"箭簇上的纹路...""东宫暗卫的标记。
"萧景珩冷笑,"我那皇兄一贯喜欢借刀杀人。
"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两人对视一眼,萧景珩迅速将她推到药柜后,自己则抓起捣药杵闪到门边。
木门被踹开的瞬间,他手中铜杵己抵住来人咽喉——"王爷!
"黑衣侍卫惊愕跪地,"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 4.血色记忆来人是萧景珩的贴身侍卫长凌风,带来个雕花紫檀木匣。
沈清露在帘后看见萧景珩打开匣子时瞳孔骤缩——里面是把镶着蓝宝石的匕首,刀鞘刻着西域文字。
"太子送给您的生辰礼。
"凌风低声道,"说是西域可汗亲赐。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间冰晶簌簌掉落。
沈清露顾不得躲藏,冲出来为他施针。
当银针刺入天突穴时,她突然被萧景珩攥住手腕:"这手法...药王谷主可曾提过七星续命?
"沈清露指尖微颤。
这是药王谷不传之秘,师父临终前才..."果然。
"萧景珩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龙纹令牌,"三日后太后寿宴,太医令程岩会呈上所谓长生丹。
"他嘴角泛起冷笑,"我要你帮我证明那是毒药。
""我凭什么...""就凭程岩是当年构陷沈家的主谋之一。
"萧景珩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腰间一道陈年疤痕,"这伤是你父亲留下的。
刑场那日,他本有机会杀我..."沈清露触碰那道疤痕的瞬间,破碎的记忆突然涌现——血色的天空,刽子手的鬼头刀,还有那个扑向父亲的少年...她头痛欲裂地向后栽去,被萧景珩稳稳接住。
"想起来了?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是我冒死把你送出刑场..."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萧景珩眼底翻涌的痛楚。
沈清露突然看清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十二岁的萧景珩满脸是血地抱着她,在雨夜中拼命奔跑。
## 5.夜袭寿宴前夜,沈清露正在誊写药方,忽听屋顶瓦片轻响。
她吹灭油灯摸出银针,却见萧景珩翻窗而入:"有人包围医馆,跟我走!
"后门刚开,寒光就当头劈下。
萧景珩拔剑相迎,剑锋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光。
沈清露这才见识到镇北王真正的身手——明明毒性未清,却仍如游龙般在刀光中穿梭,每一剑都带起血花。
"小心!
"她突然看见墙头弓弩反光。
萧景珩回身将她护在怀中,弩箭深深扎入他后背。
更多黑衣人从西面八方涌来,萧景珩的剑势开始凝滞,嘴角渗出血丝——寒毒被剧烈动作引发了。
沈清露摸出随身药粉撒向敌人,趁着对方视线模糊,拖着萧景珩躲进地窖。
黑暗中她摸到他后背湿透的衣衫,血腥味混着冰霜的寒气。
"令牌...在靴筒里..."萧景珩气息微弱,"去找凌风..."突然咳出一口带冰渣的血。
沈清露撕开他衣衫,倒吸一口凉气——箭伤周围己经结霜,寒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她咬破指尖按在他心口,用师父禁术"血引"强行逼毒。
当她的血渗入他肌肤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冰霜竟然开始消退!
"果然..."萧景珩艰难抬手抚她脸颊,"药王谷的...药人..."地窖外突然传来凌风的呼喊。
沈清露正要回应,却摸到萧景珩腰间多了块陌生的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背面刻着"永宁"二字。
这是...长公主的贴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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