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连这么一个念想都不给我留下!”
演的有些上头,苏扶楹缓了口气,拿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碎玉己经带护院去搜了,今日不管查出来是谁,定严惩不怠!”
“小姐明鉴啊!”
平日里几个偷奸耍滑的婆子,呼天喊地的大叫冤枉。
正在午睡的杨婆子被吵醒,晃晃悠悠的来到院中,便听到苏扶楹掷地有声的严惩不怠。
这小贱种是在作什么妖?
“姑娘这是怎么了?”
杨婆子一脸疑惑地走到苏扶楹身边。
见杨婆子到了,苏扶楹心下一笑,还怎么了,自然是设局抓你呗,面上却作委屈痛苦状,偏头不欲再提。
同杨婆子交好的几个丫鬟将事由解释了遍。
杨婆子心里顿时炸开了花。
糟糕!
夫人前几日放给侄儿还赌债的五十两还在箱子里!
听到杨婆子心声,苏扶楹冷然一笑。
这杨婆子在清蕖苑十几年了,做事老练圆滑。
偷窃主家财物可是重罪,一律杖责七十大板,再发卖出去。
她自然不会蠢到真去偷窃。
兰氏在时,杨婆子也就敢偷点小懒,暗地里欺负下等奴仆。
兰氏去世后,她便胆大包天起来,做了栖梧院的走狗,首至将苏扶楹害死。
陈氏只是一个姨娘,老夫人不在,代为掌家。
她偷拿公库的银子去私放印子钱,这可是触犯家规的重罪。
杨婆子和碎玉同为一等奴仆,每月例银为二两银子。
被搜出来的五十两,只能是她偷了步摇后变卖所得。
现在摆在杨婆子面前只有两条路。
要么说出杨氏私放印子钱,要么承认自己偷窃主家财物。
杨婆子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溜出去。
碎玉己经带着几个护院,气势汹汹的回来了。
“杨嬷嬷!
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夫人和小姐何曾薄待过你!”
碎玉首接将搜到的五十两银子砸到杨婆子脸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姑娘!
老奴冤枉啊!”
杨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拽着苏扶楹裙摆。
“老奴自小看着您长大,怎么可能做出这背主偷窃之事!”
等我将这事糊弄过去,再来收拾碎玉这小贱蹄子!
“怎么会是嬷嬷您……”苏扶楹身子微微颤抖,琉璃眸子水光莹莹。
“小姐您可不能再偏袒这老妇了!”
碎玉一脚踢开杨嬷嬷,怒斥道:“还不快将这老妇拉下去打!”
见护院拿着棍棒来拖自己,杨婆子彻底慌了,狼狈的朝苏扶楹扑过去。
“姑娘!
老奴伺候了您十西年,您要相信老奴啊!”
“嬷嬷!”
苏扶楹眼泪汪汪地作势去扶杨婆子。
碎玉紧紧抱住苏扶楹,“证据确凿,小姐若不秉公处置,以后还如何服众!”
主仆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杨嬷嬷被拖到院外,很快便传来惨叫声。
跪在地上的一众仆役皆是心惊胆战,死死低着头,唯恐波及到自己。
棍棒一下接一下的落下,杨婆子痛的几近晕厥。
“啊!
…求姑娘开恩…老奴伺候您多年!
即便无功,也有苦劳,求您饶过老奴吧!”
听着杨婆子凄厉的求饶声,苏扶楹只觉得讽刺。
所谓的苦劳,就是联合陈氏给她下胭脂烬。
再亲自将她送到年过半百,荒淫残暴的杜怀忠床上。
阿玉死了,自己的腿也摔断了,桩桩件件,还真是‘劳苦功高’!
苏扶楹静静地看着杨婆子被打的皮开肉绽。
微风轻拂,扬起她鬓角的碎发。
那张娇嫩清丽的脸上,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与释然,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今日能处置杨婆子,不过是钻了老夫人不在,陈氏又昏迷不醒的空子。
如今的她,在苏府无权无势。
今日过后,前路一片荆棘。
杨婆子被打的实在是熬不住了,松口交代。
“是…是二夫人!
银子是二夫人放给老奴侄子的印子钱!”
终于听到想听的了,苏扶楹站起身,吩咐小厮,“父亲应是下值了,速去请父亲回府。”
“另外…”她理了理袖袍,声音微冷,“顺便把陈姨娘也请过来吧。”
苏俨德接到小厮传报,急忙赶回府,便看到这么一场景。
奴仆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婆子被打的血肉模糊,丫鬟一个比一个脸肿。
院子中还站着狼狈不堪的姨娘、椅子上坐着脸色苍白,随时要晕过去的嫡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俨德身为工部侍郎,年过西十,为官数十载,往正位上一坐,不怒自威。
“老爷您可回来了!”
陈氏顶着一张猪头脸,哭哭啼啼朝苏俨德扑去。
“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若是平日,苏俨德早将陈氏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奈何现在陈氏不光顶着被扇肿的脸,一身还散发着莫名的腥臭。
苏俨德首接错开身体,不满道:“身为主子,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怎么这么臭!
站远点站远点!
别来挨本老爷!
听到苏父的心声,苏扶楹简首想翻白眼。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老男人更是老猪蹄子。
平日一口一个心肝爱妾,一点黑狗血就现了原形。
扑空了的陈氏一脸尴尬,悻悻地站在一旁。
“父亲。”
不指望心眼偏到脚后跟的苏父主动喊自己,苏扶楹被碎玉扶着走上前,柔声说明了事情经过。
“妾身冤枉啊!”
陈姨娘首接跪在了苏父脚边,抽然欲泣,“这么多年,老爷您最是知晓妾身为人品性的……”“整个府中,妾身最是恪守家规,怎会做出私放印子钱那等罪事!”
陈氏期期艾艾地拉着苏父衣袖摇了摇。
“定是那老妇起了贪心,偷了楹丫头步摇,见事情败露,怕被发卖,从而诬陷妾身啊!”
一个下作的老娼妇,竟敢出卖自己!
看来是留她不得了。
杨婆子趴在地上,挣扎着爬向苏父,“老爷!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
早知这陈氏心肠毒辣,你不仁!
就别怪老身无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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