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锈蚀黎明信号弹的红光在云层下炸开，沈灼拽着阿九跌进废弃的地铁站。
身后传来猎食者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如同无数根钢针同时划过黑板。
地铁站入口的自动扶梯早己停止运转，台阶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与枯叶，在两人脚下扬起呛人的尘雾。
“沈哥，我的腿...”阿九突然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
沈灼低头看去，少年小腿处的防化服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结晶化的纹路正顺着伤口向西周蔓延，像灰白色的蛛网爬满苍白的皮肤。
沈灼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扶阿九，却被少年躲开。
阿九背过身，声音沙哑：“别碰我，我...我自己能走。”
地铁站深处传来滴水声，嗒、嗒、嗒，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沈灼从背包里摸出强光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广告画——那上面画着笑容灿烂的一家三口，背景是曾经繁华的商业街。
如今，广告画己经褪色，上面布满了爪痕。
“小心！”
沈灼突然将阿九扑倒在地。
一道幽蓝色的身影从头顶掠过，猎食者落在他们前方的站台上，反折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这只猎食者比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肩膀处的结晶化鳞片如同铠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沈灼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这是他们在一间警用装备室找到的，子弹只剩下最后七发。
他瞄准猎食者的头部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击中猎食者的额头，却只在它的结晶化皮肤表面留下一道白痕。
猎食者发出怒吼，纵身扑来。
沈灼侧身翻滚躲开，同时将手电筒砸向猎食者的面门。
趁着对方短暂的迟疑，他挥起战术匕首刺向猎食者的咽喉。
这一次，匕首成功刺入，但只进去了几厘米就被坚硬的鳞片卡住。
阿九不知何时举起了一根钢筋，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猎食者的后脑。
猎食者吃痛转身，阿九被它的利爪扫中肩膀，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站台的柱子上。
“阿九！”
沈灼红了眼，再次扣动扳机，子弹射进猎食者的眼睛。
猎食者痛苦地咆哮着，疯狂挥舞利爪。
沈灼灵活地躲避着，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终于，他发现猎食者腹部的鳞片相对较薄，于是瞅准时机，将匕首狠狠刺了进去。
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沈灼的脸上。
猎食者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沈灼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污，急忙跑到阿九身边。
少年的肩膀血肉模糊，结晶化的纹路又向前蔓延了几厘米。
“沈哥，我感觉好冷...”阿九颤抖着说，牙齿咯咯作响。
沈灼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少年身上，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泛起凉意。
他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地铁站里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墙壁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白霜。
“我们得找个暖和的地方。”
沈灼将阿九扶起，两人沿着站台向前走去。
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隧道，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
突然，沈灼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具己经冻僵的尸体，尸体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蓝色，身上布满了冰晶。
“这是怎么回事？”
沈灼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地面开始震动，灰尘和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
“快跑！”
沈灼架起阿九，朝着隧道另一端狂奔。
身后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扭曲变形。
当他们终于跑出隧道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彻底僵住了——整个城市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曾经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冰雕，街道上布满了蓝色的冰晶，而天空中，一轮巨大的血色月亮正在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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