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穷汉起歪念雨点子砸在破窗棂上,噼里啪啦像撒豆子。
我缩在发霉的草垛里,望着房梁上滴答的水珠,肚子饿得咕咕叫。
墙角的老鼠啃着发霉的玉米芯,我抓起半块砖头砸过去,“啪”地砸在墙皮剥落的土墙上,惊起一片灰扑扑的尘土。
“阿强又在打老鼠呢?”
王大爷的烟袋锅子戳在我家门槛上,烟油子味儿混着雨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没搭腔,继续抠着墙缝里的泥块,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挖野菜时带的土。
“要我说,你也该寻思寻思终身大事了。”
王大爷吐了口浓痰,“隔壁村二柱子家的闺女,昨儿刚订了亲,彩礼要了二十两银子呢。”
“关你球事。
二十两银子?
我连二十文铜钱都拿不出来。”
我心里想,爹娘走那年发大水,家里的地全淹了,能卖的都卖了,如今就剩这漏风的破屋子和一身的饥荒。
“王大爷,你个背时的,少拿老子打趣了。”
我闷声说,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
“不是打趣你,”王大爷蹲下来,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你远房叔叔家不是有钱吗?
听说他家新置了两进的宅子,骡马都养了七八匹。”
我心里猛地一动,抬头看向王大爷。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小子,要是能攀上你叔叔,说不定还真能娶上媳妇。”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王大爷的话在脑子里打转。
叔叔家的朱漆大门、雕花木窗,还有他每次来都穿着的绸缎大褂,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晃。
我记得上次他来,马车上装着给庙里捐的香油,一车又一车,连拉车的马都比我吃得好。
“有了!”
我猛地坐起来,脑袋撞在房梁上,疼得直咧嘴。
但这点疼算什么?
只要能从叔叔那里骗到钱,别说撞脑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认了。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补丁最少的粗布衣裳,用井水抹了把脸,往镇上去了。
叔叔家的宅子在镇西头,远远就能看见飞檐翘角,比镇上的县衙还气派。
我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门。
“谁啊?”
门房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嫌弃。
“我是阿强,来找我叔叔。”
我赔着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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