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仓城西北角,萧家村,原本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今天却格外的热闹。
只见平时在村民们面前不可一世的村长,正点头哈腰的带着一个身穿绸衣的胖子,一脸谄媚的说着什么。
身后是一群跟着看热闹的村民。
“王管事,就是这家了,他们家的老大就是鬼节那天生的,今年九岁。”
村长指着村头一户人家和那王管事介绍道。
“确定是鬼节那天生的,你没记错?”
王管事问道。
“那肯定错不了的,大山媳妇发动那天,还是我娘给接生的哩”。
说罢不等王管事吩咐,就上前叫门“萧大山,你在家不,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哩。”
其实没等村长叫门,院子里正劈柴的小男孩就看到了他们。
小男孩约莫八九岁,一身粗布衣服洗的发白,还有不少补丁。
但是仔细看,却生的唇红齿白,一点不像常年干活的样子。
“阿娘,村长大伯来了。”
小男孩先是冲着屋里喊了一句,才打开用几块竹片做的栅栏门,将村长一行人让了进来。
王管事这才细细打量起来面前的一切,一排低矮的茅草屋,一个虽然粗布麻衣却依然干净的少年,和刚从屋里走出来一身病容的妇人。
“大山媳妇,这是城里县尉家的王管事,要接你家柱子去城里学手艺哩,大山兄弟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村长忙上前跟那一脸病容的妇人说道。
“我家柱子才九岁,这……”妇人虽说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却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能轮到他们家孩子。
“哎呀这不是你们柱子生的时辰好嘛,生意人讲究个吉利,再说了柱子能学个手艺以后也能帮衬你们一家子不是,去了城里咋也比在村里强”村长忙劝到。
“俺当家的去山里砍柴还没回来,村长你看……”妇人还是有点不放心。
“咱们一个村的我能害你嘛,你这再磨蹭,王管事天黑前就赶不上回城了。
再说你这一身病怏怏的,还有两个小崽子,大山一个人干活也是不容易。”
村长看着面前的妇人,语气也有点不太好了。
萧大山有三个孩子,除了面前的柱子,还有一对不足一岁的龙凤胎,大山媳妇也是因为生龙凤胎伤了身子,这才一脸病容。
“是啊,能去城里学手艺,那是多大的福气呀。”
“我娘家嫂子的侄子就在城里学木匠,管吃管住不说,一个月还有二百个铜板呢。”
看热闹的村民们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最终在村长的劝说下,柱子,不,现在叫萧辰,跟着王管事上了停在村头的一辆牛车。
村里的孩子没啥好名字,都是柱子,狗蛋的,还是村长怕丢人,想着柱子能去城里是因为他的出生时辰好,所以给他取了萧辰这个名字。
他想到袖子里那八两碎银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那王管事给了十两银子,他只给了大山媳妇二两,其他的可都是他的辛苦费。
九岁的萧辰缩在牛车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能感觉到王管事时不时打量的目光。
虽然他从小早熟,一首跟着爹干活,照顾娘和弟妹,但是出远门还是头一次,除了要进城的喜悦,更多的是茫然。
小少年低垂着头,眼泪无声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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