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海挣扎着爬起身,他的全身都在战栗,手扶着身边墙壁勉强站起。
他对于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在他扶墙站稳后,眼神略带迷茫的环顾西周,发现自己己经不在自己的房间了,而是一个老旧残破的荒村。
清冷月光洒在黑暗的村落里,西周土屋鳞次栉比,赵北海突兀的发现不远处搭建着一个戏台。
此时戏台子下面围了好几圈人,看着热闹非凡。
他走到了观众们的最外侧。
戏台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八月里秋风凉,王二姐泪汪汪。
手里拿花针懒得绗,思想起张廷秀我的郎。
你去赶考六年整,咋不捎信回家乡?
莫不是嫌俺脚大脸丑模样丑,莫不是在外另娶了美娇娘?
昂~”听着乡下戏曲掺和着喇叭唢呐共喝交鸣,赵北海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
然后他环顾西周围成一圈的村民们,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表情呆滞,面目青紫的古代人。
他们有的身着麻衣,穿着草鞋。
有的裹着布衣,脚踩布鞋。
但他们无一不是披散着头发,目光呆呆的盯着前方的戏台。
整个台下弥漫着一种死寂而骇人的气氛。
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陌生且诡异的地方,赵北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
然后他默默的跟着这一群站姿僵硬的村民们一起听起了草台子上的戏曲。
只见戏台上有一花旦跟一小生你来我往,一唱一和。
旦角、小生皆浓妆艳抹,但表情极其僵硬,满脸写着不情愿,倒像是被逼着在这里持续表演,不敢停下。
在草台旁边,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在操持着不同的乐器。
一男一女两青衣,好像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二人,男的拉着二胡,女的手持铜锣,虽然他们手上都很娴熟的操弄乐器,但是赵北海还是清晰的看到他们的眉头都紧紧的皱着。
而另一个男人,是个身着戏服的老生。
他坐姿端正,皱纹遍布的脸上神态自若,处变不惊,自如的敲着手上的梆子。
赵北海就这么看着他们在那里唱着大戏。
他猜测这个戏班子应该是误入荒村,想要唱戏挣一遭。
但没想到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这样诡异,竟是围着他们不让走了。
赵北海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静静的等待着,等待转机的出现。
赵北海在肯定心中猜测后,颇他在心中静静思考对策,想着如何才能在这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保全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远处一声嘹亮的鸡鸣打破了现在勉强维护的僵持局面。
随着天边一抹破晓的阳光照到众人身上,周围聚拢的所有观众都扭曲着自己的关节,或走或爬的回到西周的屋子里。
在场的活人,大气也不敢喘。
静静的等待所有村民都挪回屋子后,台上的戏子们同时将目光投在了始终不动的赵北海身上。
这时,那个手拿梆子的老旦率先发话了:“对面的朋友,你也在这听了一夜戏吧,我们戏班子在这活着不容易,给条道过呗。”
在那老头说话的功夫,其余西个戏子都拿出了自己防身的兵器。
那两个青衣从自己身后的台下抽出了两把朴刀,一把砍柴刀,他们迅速将朴刀丢给了台上的小生。
而那花旦则退到了小生身后,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偷偷观察着赵北海。
此时戏班子都面带不善的盯着赵北海,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兵器。
赵北海知道对方误会了,他冲对面几人解释道:“我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了,误入了这个村子。
我对你们毫无恶意,你看我甚至都没带任何兵器。”
听他说完,众人开始上下打量赵北海。
只见他五官刚毅端正,身材匀称,只是身上穿的一身奇装异服,还有一头短发,虽显得干练些,但还是让人不禁感到有点奇怪。
然后那个小生开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人怎么能断发削短呢,你这家伙是个罪犯吧。”
说罢,小生就被旁边的中年男人狠狠瞪了一眼,他缩了缩脑袋,不再言语。
但是这么一讲,大家对于赵北海更加警惕了。
看到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倒还让对方警惕心大涨。
赵北海无奈只好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在我的老家那里,我们大家多是短发,我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
老生轻声回答道:“那朋友,不如这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各让一步,你看怎么样?”
原本赵北海还想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但是听对方这么说只好作罢。
他回答:“好吧,很抱歉惊扰到各位了,告辞。”
接着,他转身离去,不再逗留。
在他走后,昨晚唱戏的那个小姑娘疑惑的问老人:“爷爷,我感觉他不像坏人呀,而且我们这里多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起走不是更安全嘛?”
听她说完,那个中年男人也是来了火气,作势就要打她,吓得小姑娘花容失色。
那妇人赶忙拉住自己丈夫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然后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责怪起了丈夫。
老旦看到这一幕笑了笑,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雯雯呐,你可得小心点。
这个世界很危险呐。”
…………雾气从河面悄然爬上岸边,蹑手蹑脚的活像一群幽灵,一寸寸的吞没了木桥、树影,最后连不远处的村庄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赵北海平稳的走在山间那杂草丛生的路上,静静的观察着,思考着。
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他感受到了身周的白雾变得渐渐浓郁,也看到了原本可以轻松看清的丛丛山峦变得不知所踪。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正常自然现象,一种源自于未知的阴霾逐渐袭上了赵北海的心头。
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心中想的是赶紧下山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在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后,赵北海模糊的看到前方出现了建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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