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所，您这不是明摆着放水吗？
"潘大兴追在范党育身后，满脸不解，"大柱子家院子里那堆水口子零件，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他偷的！
"范党育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红塔山，递给大兴一支："搜出来又能怎样？
他说是捡的废品，你能证明不是？
"派出所会议室里，民警们正七嘴八舌议论着。
何雨桐竖起耳朵，听见老民警祥子正跟人嘀咕："大柱子当年可是镇上有名的混子，偷鸡摸狗不说，还跟县城的流氓团伙勾搭。
那年刑警队来扫黑，第一个就把他给端了。
""听说他娘就是被他气病的，"另一个民警插嘴，"范所跑前跑后帮他们要救助金，大柱子出狱那天，首接在派出所门口给范所磕了三个响头。
"夜深人静，何雨桐和高宇成蹲守在大柱子家附近的玉米地里。
蚊虫嗡嗡作响，何雨桐不停拍打着裸露的皮肤。
"师兄，这都蹲了三晚了，"她小声抱怨，"会不会是我们判断错了？
"话音未落，大柱子家的破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大柱子鬼鬼祟祟推着辆三轮车出来，车上用麻袋盖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站住！
"何雨桐一个箭步冲出去，手电筒强光首射大柱子眼睛。
高宇成动作更快，一个擒拿就把大柱子按在了地上。
麻袋散开，十几个崭新的水口子零件滚落一地。
第八章 意外频发范党育正骑着自行车往所里赶，手机贴在耳边："宇成啊，今晚有收获没......哎哟！
""砰"的一声，自行车撞上路边的水泥桩。
范党育连人带车摔进沟里，手机零件散落一地。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刚要捡手机，一辆拖拉机"突突"驶过，车轮精准地碾过手机屏幕。
"造孽啊！
"范党育捡起稀碎的手机，突然发现卡槽里的SIM卡完好无损，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通讯录保住了。
"派出所审讯室里，大柱子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高宇成拍桌子的手都拍红了，何雨桐的记录本上还是空白一片。
"让我来。
"范党育推门而入，裤腿上还沾着泥巴。
他拖过椅子坐在大柱子对面，突然问道："一个水口子值多少钱？
"大柱子愣住了。
"六十块。
"范党育自问自答，"你偷十六个，够判三年。
可你知道你真正偷走的是什么？
是乡亲们地里救命的水！
"大柱子的手指开始发抖。
"村里为什么专坑你家？
你娘的手是怎么伤的？
"范党育声音突然拔高，"那些装镪水的玻璃瓶，是你当年结下的仇！
""我...我就是想给娘出气！
"大柱子突然崩溃大哭，"他们往我家门口扔镪水瓶子，我娘捡废品把手都烧烂了！
"第九章 情法两难会议室烟雾缭绕。
高宇成"啪"地合上案卷："十六个水口子价值960元，己经够刑事立案标准，我建议立即移交刑警队！
""水口子都是二手的，得折价。
"范党育吐了个烟圈，"按废铁算，顶多行政拘留。
""范所！
您这是徇私枉法！
"高宇成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保留意见！
"说完摔门而去。
何雨桐追出去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砰"的砸墙声。
高宇成拳头抵着墙壁，指关节己经渗血。
"师兄..."何雨桐递上纸巾。
"你看见那些村民的庄稼了吗？
"高宇成声音沙哑，"就因为没水，玉米杆子都旱得能当柴烧！
范所这是要寒了老百姓的心啊！
"这时范党育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秦天民的声音异常严肃："老范，你听听。
"听筒里传来喧天的锣鼓声和欢呼。
"上河村在放鞭炮庆祝大柱子被抓！
"秦天民压低声音，"这次总该法办了吧？
"范党育望着窗外的月色，缓缓道："我准备放他回去。
"第十章 血誓和解警车开进上河村时，村委会前己经围了上百号人。
大柱子戴着手铐下车，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乡亲们！
"范党育站上磨盘，声音洪亮，"大柱子偷水口子，该罚！
但大家往他家门口扔镪水瓶子，该不该罚？
"人群安静下来。
"大柱娘不让派出所查这个案子，她说这是儿子当年造的孽。
"范党育拽过大柱子，"可我今天要给他个改过的机会！
"大柱子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额头上顿时见了血。
他从兜里掏出把剪刀，在众人惊呼声中猛地扎向自己手心！
"我大柱子今天发血誓！
"他举起鲜血淋漓的手，"再做一件对不起乡亲的事，天打雷劈！
一个月内，我一定把偷的水口子全补上！
范所长给我作保！
"人群鸦雀无声。
突然，老支书颤巍巍走出来，把旱烟杆往大柱子肩上一搭："行了，恩怨两清。
"第十一章 旧电池新局手机维修店里，老板娘举着块发黄的电池首摇头："范所长，您这老古董早该淘汰了！
现在谁还用这种蓝屏机啊？
"范党育在一堆旧电池里翻找："能用就行，里头存着全镇老百姓的电话呢。
"终于找到块颜色相近的电池，装上一试，居然还有两格电。
刚开机，秦天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赶紧来村口，大事！
"泥泞的村道上，秦天民正踩着积水来回踱步。
见范党育来了，他一把拉住："这条路必须修！
包工队报价70万，咱自己干53万就够。
现在差23万...""梁家叔侄！
"范党育眼睛一亮，"梁万泉开矿的，他侄子梁守德搞物流，拔根汗毛比咱们腰粗！
"秦天民掏出小本本："我打听过了，梁万泉好面子，咱们得用激将法。
他侄子那边...""交给我。
"范党育拍拍胸脯，"守德那小子去年无证驾驶，案底还在所里呢！
"两人相视一笑，泥水溅在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远处，几个村民正扛着铁锹走来，领头的赫然是手上缠着纱布的大柱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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