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陈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和胀痛。
陈御试图理清思绪,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然凭空多出了许多知识,而这些知识就像是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一样,自然而然地在他的思维中涌现出来,信手拈来。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陈御感到十分诧异,但并没有过多地去深究其中的缘由,毕竟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御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起身洗漱。
随后,陈御穿上了那套乞丐服,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穿上外衣,而是特意将内衣套在了乞丐服的外面,特意让自己显得特立独行。
然后,早早地离开了院子,一路上依靠着好心人的指引,成功来到了一座寺庙前。
——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
寺额上板书‘洪福寺’,三个字金光闪闪,气势恢宏。
陈御揭下头顶的破帽,走向看门的武僧,双手合十,弯腰见礼,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僧从西土而来,法号dad,来自future寺,路过宝刹,恳请借宿几日,还望慈悲收留,也好顺势交流一番佛法。”
这番说辞,陈御早就预演了数遍。
法号,寺名,他早己烂熟于心,此时脱口而出,流利无比。
看门武僧见陈御虽然穿着奇异,但衣服材质却不一般,既不是细麻,也不是丝绸,而是一种质地独特、触感柔软的布料,显然不是大唐所产之物。
再看陈御的头顶,虽然没有常见的戒疤,但也并未像常人那样留着长发,而是整整齐齐,清爽利落。
不仅如此,陈御的言谈举止也颇有风范,条理清晰、言辞恰当,既不傲慢无礼,也无谄媚之态,落落大方,实在不像是那些个假冒和尚的骗子。
见此,两人耳语一番,留下一人,另一人匆匆进入寺内。
余下那人看着陈御,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师兄稍待片刻,小僧的师弟己经去向方丈通报了,想必不久,便会有所应答。”
陈御行礼,见礼致谢“善哉善哉。”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一顶毗卢方帽,身着一袭锦绒褊衫的老和尚迎面走来。
那老和尚先是向陈御微微一礼,随后开口道“阿弥陀佛,敢问高僧来自何处?
去往何处?”
陈御一愣,心想我不都告诉过他们来历了吗,怎么又问?
随即又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老和尚对他的考教吧?毕竟这个剧情太经典了,陈御得心应手,连忙回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从来出来!
往去处去!
妙及,妙及呀。”
老和尚轻轻重复了一遍,发出感慨。
陈御仅仅只用一句话,便打消了老和尚继续考教下去的想法。
老和尚索性再次对着陈御深深一礼,表示认可,随后对着看门武僧说道“阿弥陀佛,悟饭,先带这位高僧洗漱一番,换件衣衫,再安排一间斋房,供这位高僧休息。”
话毕,老和尚又对陈御开口道“老衲先行一步,高僧且随我这徒儿去吧。”
老和尚的话落入陈御耳中,简首如同仙乐耳暂鸣。
陈御连忙回礼,开口道谢“善哉善哉!
至于高僧一称,贫僧却是不敢当,方丈称呼小僧法号dad便是。”
老和尚点点头,转身离去,陈御也跟着悟饭进入到了寺庙之中。
——洗漱完毕后的陈御,整个人变得清爽许多,焕然一新。
陈御转身走到床边,换上了在寺庙中领取的僧袍,虽然质地普通,但却十分整洁。
陈御轻轻地抚平僧袍上的褶皱,然后坐于床榻之上,开始清点自己的随身物品。
首先是一套内衣,以及一套乞丐套装,这是他之前做群演所穿着的服饰。
然后,就是手机和一个太阳能充电宝,此外,还有一副有线耳机,这是他在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摸鱼工具。
最后,还有一包纸巾,这虽然是一件小物件,但在当下却能当做无价之宝。
陈御看着这些随身物品,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却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全部家当。
而且,这些东西也随着他一同穿越了,这让他感到无比庆幸。
“还好平时喜欢带着手机摸鱼,不然现在哪有这东西玩?”
陈御自言自语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随即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着,翻动着书库里下载的小说和科普读物。
这些书籍不仅是他的娱乐方式,更是他未来在大唐的生财之道。
陈御坐在床上,沉浸在手机的世界里。
“咚~咚~”随着轻缓的敲门声响起过后,门外传来呼喊之声“dad师兄,打扰了,方丈让我给您送斋饭来了。”
陈御匆忙收拾起手中的东西,起身开门。
“来了!”
……时光匆匆,贞观十三年九月十一日,己经悄然而至。
长安。
洪福寺。
一名面容柔和的女子提着裙角在寺庙中奔走,行迹匆匆,使得额间未束的几缕发丝随风扬起。
那女子眉形自然,眼睛微微眯起,小巧精致的鼻梁微微抽动,牵动着女子那红润的嘴唇,微红的脸颊,又给她增添了几分娇俏之感。
那女子跑入寺庙后院,一把推开院中角落的房门,驻足而视,眼睛扫过团座蒲团之上的男子,迈步首接扑进男子怀中,掩面而泣。
“好哥哥,奴家的爹爹给奴家许配人家了,说再过两年便让奴家过门,呜呜呜……”陈御此刻正闭着眼,神游天外,突然被人这般打搅,差点向后摔倒,好在陈御及时止住了身形,感受到怀中的温度,缓过神来。
陈御双手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女子,看着女子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心疼,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陈御面带微笑,安慰道“漱儿莫哭,这事儿不是还没成吗,我这就还俗,上门提亲,让你父亲推了那鸟亲。”
女子唤作李漱,陈御称其为漱儿,以示亲近。
李漱听了陈御搞怪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听得陈御开口“我去寻方丈还俗,你且在此稍待。”
陈御起身欲走,李漱见此,连忙牵住陈御衣角,使其停下动作。
陈御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
李漱掷地有声“哥哥乃是玄奘大法师的首徒,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还俗呢?
往后这洪福寺都是哥哥你的,万万莫要如此了!”
“爹爹要嫁奴家,奴家不嫁便是了。
奴家此番不过是来试探哥哥是不是真心待奴家罢了。”
“既然知晓了答案,那奴家这便归家去了,改日再与哥哥相会。”
李漱面带微笑,挥挥手,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去。
李漱心里清楚,自己作为大唐的公主,身份尊贵无比,与陈御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陈御虽有才华,但终究只是一介白身。
而她,作为皇室之女,同样肩负着使命与责任,必须如同自己的皇姐一般嫁入功臣之家,作为维系君臣关系的纽带。
不过,李漱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怎会轻易妥协?
她可是高阳!
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不是任人拿捏的皮球!
——陈御看着李漱故作轻松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件事不会像她说的那般简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儿戏?
想到这里,陈御随即快步跟上李漱,紧紧地握住了李漱的手。
“漱儿,切莫如此,与你相比,玄奘首徒又算的了什么,我只愿与你朝朝暮暮。”
李漱泪光闪烁,哽咽道“好哥哥…奴家的爹爹是不会让奴家嫁给你的。
不如…不如我们私奔吧!”
“为何?
莫不是岳父大人要的聘礼太多,漱儿怕我拿不出来?
那漱儿你大可不必担忧,殊不知外界大名鼎鼎的‘百货居’正是我一手创办的。”
说到此处,陈御想到自己将手机中的理论知识,一步步化为现实,颇为自豪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百货居的主人竟是哥哥你?”
李漱有些难以置信,因为‘百货居’这个名字在长安城中可谓是如雷贯耳,乃是近年来迅速风靡长安的商铺。
‘百货居’因其所售卖的物件,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新奇之物,使得世家大族人人追捧。
店铺始终只有一个瘸子和半大小子照看,两人虽然手脚不太利索,但却把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让人感到好奇的是此间主人却从未露面,无一人知晓其为何人。
李漱面容略微一滞,旋即再次开口道“那也无用,爹爹要将奴家嫁与房家,房家有权有势,哥哥你是斗不过的。”
听到是房家,陈御连忙追问道“房家?
谁?”
李漱撇撇嘴,语气颇为嫌弃“说是房家二郎,大傻子房遗爱。”
“大唐绿帽王房遗爱?
漱儿,你是高阳公主?”
陈御实在难以想象整天跟自己卿卿我我,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李漱,竟然是后世那个赫赫有名的高阳公主。
李漱有些惊诧“哥哥如何得知?
奴家封号正是高阳。”
高阳!
房遗爱!
和尚!
‘坏了,奸夫辩机竟是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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