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犯何人!”
突然一声暴喝从陈御后侧传来,打断了陈御的思绪。
陈御转身,只见大约百余步外,两队身着甲胄,手持武器的军士正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步伐一致,队形有条不紊。
此队正是程国公长子程处默所率,正在巡逻,发现准备外出的陈御,随即追赶而来。
甲胄映射着清冷的月光,伴随着甲胄碰撞产生的金铁交鸣之声。
“哐当,哐当,哐当”沉闷的响声一阵阵刺入陈御耳中。
视觉,听觉双重打击。
陈御上一次见这种场面还是在电视上,此刻第一视角身临其境,切身体会,才知道这是多么让人胆寒的一件事,他只感觉此刻双腿有些发软,仿佛有个声音也一首让他快逃!
陈御强行镇静,止住发软的双腿,连院门都顾不上关,便慌不择路地逃回院中,缩在墙角。
陈御这番动作,激得程处默一把抽出挂在腰间的刀,加快追赶脚步,同时下令道“犯人潜逃,一火随我追捕!
二火留下看守院门!”
十来人鱼贯而入,进入院中。
院中的乞丐们见一火军士闯入,此刻早己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程处默目光扫过院中稀稀拉拉的十几人号人,实在难以分辨刚才是何人,便喝声道:“方才是何人触犯宵禁?”
几人慌忙地指着陈御,异口同声的回道:“回禀大人,就是此人呐!
此人得了疯症,方才大喊大叫的跑了出去。”
“是极,是极。”
程处默目光如电,循着众人所指,视线看向陈御,打量道:“哦,是你?”
陈御虽然知道找的就是他,但他也知道不能认罪,认罪了就得受罚,他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住?
忙回道:“大人明鉴,小人浑身是伤,正常行走都难,哪能跑出去?
至于疯症之说,更是子虚乌有。”
说着掀起自己的下衣,伸出手臂,露出伤口,动作不紧不慢。
程处默见陈御满身淤青,言语清晰,知晓他并未说谎,顿时气血上涌:“你们几人莫不是当本将是呆痴之徒!
他这番模样岂是犯人?”
程处默轻哼:“左右不过是几个乞丐罢了,既然没人认罪,那本将便一视同仁,来人呐,统统上刑!”
“遵命!”
一火军士得令,纷纷向前,举起木仗,一棍落下,本就跪在地上的几人便被打趴在地上。
“啪,啪,啪,啪”木棍击打脊背发出阵阵响声,其间夹杂着几人的哀嚎,惨叫声响彻庭院,让人毛骨悚然。
陈御看着几人身下不断淌出暗红色的血液,蔓延在石砖之上,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哀嚎声也越来越小。
陈御的心跳逐渐加快,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自己也将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毕竟,那位将士可是说的是统统上刑,他也是跑不掉的!
此刻的陈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金手指!
救一救!
’陈御的心悬在了嗓子上,然而,漫长的等待过后,陈御既没有收到‘恭喜获得系统’的提示音,也没有等到类似神秘老爷爷的机缘出现。
陈御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如丧考妣,感觉没有一点希望。
‘穿越成了臭乞丐,没有金手指那还不如死了得了。
’‘早死早超生,希望在来生。
’念及至此,陈御突然觉得对死亡也没有那么畏惧了,便双眼一闭,等待着被军士杖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等陈御受刑,便等来了好消息。
——“报~~启禀将军,二少爷派人传话,说是向您求救。”
“处亮?
处亮他怎么了?”
程处默听得胞弟有难,语气有些急切。
“这~”前来禀报的军士却有些犹豫,并没有立刻作答。
程处默见状,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当机立断道“算了,胞弟要紧,一火收队,跟我走!”
众军士得令,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列队跟随程处默离去。
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远去,院中逐渐安静下来。
陈御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观察起来。
院中的军士己经离去,只剩下几个瑟瑟发抖的乞丐,和受刑之后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倒霉蛋们,生死不知。
侥幸逃过一劫的陈御,此刻别无他念,当下的他,只想快点拥有一个合法身份。
在当下,黑户,没有人权!
‘必须先搞清楚现在的朝代吧,不然,两眼一抹黑,做什么都没头绪。
’想到这儿,陈御扶着墙站起身,目光在几个幸运儿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乞儿身上。
陈御缓慢向其靠拢,乞儿见陈御向着他走过来,连忙伸手从胸前掏出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不停往嘴里塞。
陈御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双手挥舞。
“不用怕,我不是来抢你的食物的,再说了,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是能抢东西的样子吗?”
然而,陈御的话并没有起作用,乞儿并未放松警惕,仍旧在不停的往嘴里塞食物。
陈御无奈,只能等他咽下再说。
待乞儿狼吞虎咽地吃完,陈御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此为何地?”
乞儿翻了翻白眼,摊开手,有些无语地道:“帝都,长安。”
“长安?
那你可知当今的皇帝陛下你可知道是谁?”
此话一出口,乞儿霎时之间来了精神,眼露精光,双手抱拳,抬头仰望,语气无比推崇。
“当今皇帝乃是天可汗李世民陛下。”
陈御急忙又问道:“那你可知今年是贞观几年?”
既然是李世民在位时期,那么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就至关重要。
毕竟在陈御的记忆中,贞观年间的长安可是不太安稳,好在乞儿回答让他放下了心。
“贞观十年,具体的日子我便记不得了,大概是春天吧。”
陈御向乞儿道谢,而后回到墙边坐下,靠着院墙,微微仰头,眺望夜空,陷入了沉思。
‘该何去何从?
’做生意?
陈御虽生财有道,却如同孩童拿着金砖戏嬉于闹市之中,迟早要完!
找靠山?
黑户一个,身份不明,衣着破烂,想找贵人做靠山?
白日做梦!
……陈御想了好几个出路,但都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条条大路通死路,陈御欲哭无泪,有些绝望,不由得双手敷面。
当指尖陷入发间,短小的头发刺得陈御指头发痒时,陈御顿时灵光一闪。
寸头,和尚。
两个词渐渐地在陈御脑海之中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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