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事件过去一周后，温婉学会了伪装。
她在程昱面前恢复了那个温顺的女友形象——为他准备早餐，对他的每一句话报以微笑，晚上蜷缩在他怀里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心底某个角落，一种冰冷的决心正在成形。
此刻，温婉坐在公司洗手间的隔间里，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备忘录上输入文字："第7天记录：昨晚程昱又在我睡着后观察了我半小时。
今早发现他在我包里放了新的追踪器，伪装成钥匙扣。
下午三点，他会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偶遇我下班..."退出备忘录，温婉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多年未联系的号码——表姐林夏。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姨妈的葬礼上，那时林夏塞给她一张名片，说"有任何需要就找我"。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温婉的呼吸变得急促。
如果程昱检查她的通话记录...她咬咬牙，转而打开社交媒体，给林夏发了条看似平常的消息："表姐，好久不见，最近在重看《小妇人》，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本书了。
"这是她们童年时约定的暗号，意味着"我需要帮助"。
刚发送成功，洗手间门突然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婉迅速锁屏，假装在补妆。
镜子中，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温婉？
你还好吗？
"同事李梦关切地凑过来，"你这周看起来总是很累。
""只是项目赶工..."温婉挤出一个微笑，将粉饼收回包里。
那个伪装成钥匙扣的追踪器正静静躺在夹层中，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对了，你男朋友又在一楼大厅等你。
"李梦压低声音，"他真的好黏你啊，天天接送，羡慕死了。
"温婉的胃部一阵绞痛。
程昱不仅监控她的下班时间，现在甚至提前到公司大堂蹲守。
上周五她只是加班晚了十分钟，他就首接闯进办公区，让所有同事看了场尴尬的好戏。
"他...很体贴。
"温婉勉强回应，拧开水龙头让冷水冲刷手腕，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走出洗手间，温婉绕道去了财务部，借口报销打印了几份空白发票。
经过复印机时，她迅速将身份证和工作证复印了两份，折好藏在内衣里。
这是林夏回复的指示——"先备份所有证件"。
下班时分，程昱果然站在大堂中央，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她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花。
看见温婉，他脸上绽放出那种令同事们惊叹的温柔笑容，但温婉现在能看穿这笑容背后的掌控欲。
"今天辛苦了吧？
"程昱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滑过她的后颈，温婉知道他在确认追踪器是否还在原处。
"还好。
"温婉轻声回答，任由他搂着自己走向停车场。
她能感觉到程昱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经过的男性同事，像护食的野兽。
上车后，程昱没有立即发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绒布盒："给你的礼物。
"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银链，吊坠是水滴形的月光石，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晕。
"好漂亮..."温婉本能地赞叹，随即警铃大作——程昱从不无缘无故送礼物。
"我帮你戴上。
"程昱不由分说地解开项链扣，手指擦过她的后颈时停留了几秒，"里面有GPS芯片，这样如果你遇到危险，我就能立刻找到你。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天气。
温婉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吊坠，感到一阵窒息。
这不是礼物，这是项圈。
"谢谢。
"她低下头，让头发遮住自己僵硬的表情。
回家的路上，程昱兴致勃勃地谈论周末计划，而温婉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思绪飘向林夏回复的第二条消息："开始收集证据，记录所有异常行为，准备安全屋。
"当车停在红灯前，温婉注意到程昱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通知一闪而过："监控系统提醒：客厅移动侦测..."后面文字被迅速划走了。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程昱在家里装了监控摄像头？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了？
"程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有点头疼。
"温婉靠向车窗，避开他的目光。
回到家，温婉装作疲惫地首接走向卧室，实则暗中观察每个角落。
在客厅窗帘上方、厨房储物架侧面、甚至浴室换气扇旁边，她发现了微型摄像头的反光。
只有卧室暂时幸免——程昱至少还保留着这点"尊重"。
躺在床上假寐，温婉听到程昱在书房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激烈："...必须加快进度...她开始起疑了...我知道怎么处理..."处理？
这个词让温婉浑身发冷。
她想起三天前偷偷搜索程昱名字时，跳出来的一条五年前的本地新闻：《年轻女摄影师苏晴失踪案悬而未决》。
当时她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苏晴的失踪地点正是程昱曾经工作过的摄影工作室附近。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那条月光石项链，会不会是苏晴曾经戴过的？
第二天周六，程昱反常地一早就出门了，说有紧急拍摄工作。
温婉确认他的车驶离小区后，立刻冲向书房。
上次发现的暗格锁着，但这次她准备好了发卡和细铁丝——大学时林夏教她的小技巧。
经过十分钟紧张尝试，暗格终于弹开。
里面是一本护照、几张银行卡和一个粉色日记本，全都属于一个叫苏晴的女孩。
温婉颤抖着翻开日记，最新一页写着："程昱越来越可怕了。
他删光我手机里所有男性联系人，在我电脑上安装监控软件。
今天发现他在我的维生素里掺了避孕药，而我根本没同意过避孕...我必须离开，明天就去买长途车票..."日记戛然而止，日期是五年前的6月17日——苏晴失踪前一天。
温婉的视线模糊了，冷汗浸透后背。
她正要把东西放回原处，一张照片从日记本中滑落——苏晴戴着那条月光石项链，在阳光下微笑。
照片背面写着："永远属于你，晴"。
一阵眩晕袭来，温婉扶住书桌才没有跌倒。
她机械地将一切恢复原状，跌跌撞撞回到卧室，从床垫下摸出备用手机——这是她昨天新买的，藏在卫生巾包装里带回家。
手指颤抖着拨通林夏的号码，响了三声后挂断。
这是她们约定的信号。
五分钟后，一条加密消息传来："安全屋己准备好，随时可以行动。
先按兵不动，继续收集证据，尤其是他威胁你的录音。
"温婉深吸一口气，删掉消息。
她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程昱不是普通的控制狂，他可能...是个罪犯。
中午程昱回家时，带回了温婉最爱吃的日式便当和一套新睡衣。
"看你最近睡不好，这件材质特别舒服。
"他亲吻她的发顶，像个完美的体贴男友。
温婉强迫自己露出感激的微笑，内心却在冷笑——这套睡衣领口足够大，能让摄像头拍到更多"风景"吧？
"对了，下周我要去邻市参加摄影展，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程昱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当然，工作要紧。
"温婉低头吃饭，掩饰眼中的光芒——这是绝佳的机会。
晚上，程昱格外热情，动作近乎粗暴。
事后他沉沉睡去，而温婉静静躺着，听着他的呼吸声，思考着逃脱的每一个步骤。
明天她会借口见老同学去和林夏碰面，开始转移部分必需品...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正好照在那条月光石项链上，泛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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